章兩百三七 願作保禁地為開(1 / 2)

或是無顏麵對亡故之友,或是心懷血海深仇難以釋然,陳上人記得最後與斷一見麵之時,他已形如瘋魔,篤定要報殺友奪寶之仇。

那時,二流宗門的太上長老乃是真嬰強者,斷一道人連歸合都尚未成就。

“後來便是那一宗門覆滅,他也不曾再與我等相見,我領著餘下的三位友人輾轉到了玉衡,時至今日,已有兩人突破不成業已坐化,唯餘我和孟姊二人還能互相聊以慰藉。”

他口中的孟姊,應當就是之前仙娥口中素心峰的孟上人。

“不過真嬰壽三千載,我二人雖是外化無望,隻餘數百年可苟活,但坐化後也可由尊者送去轉生,隻是當初連元神也被仇敵湮滅的故友,我等便是去了生靈之川,與他們也再無相見之日了……”

所聞種種,皆由人之貪念而起,趙蓴不由唏噓感歎,垂望手中歸殺,它突聞秋剪影叛宗之時,或也暗恨這背叛之舉罷!

“如此,歸殺與劍主重逢之日,確也要向後推延了。”

陳上人亦是久久默然,宗門驚變,友人亡故,兩千餘載暗恨難解,使其與孟姊難破心魔,困於真嬰而難入外化。

他負手起身長歎,對趙蓴道:“你得靈真末代掌門之命取劍,又得歸殺之諾,習斷一所留劍術,當為靈真正統。我今日便為你作保,讓你入禁地,撞九鐘,成與不成,後果皆由我一力承擔。”

“隻願你將來可手刃叛宗之人,漫漫仙途,不留遺恨於心!”

“你可願應我?”

縱貫趙蓴道途,唯秋剪影其人影響最深,她叫趙蓴明仙魔一念之間,曉劍修誠人之理,知萬事萬物皆有其度量,令趙蓴所懷忌憚與悲憫之心。

她是做局之人,破局之點,所為不破不立,破而後立,自她叛宗那時起,橫在兩人間的除了驚鴻一麵外,便隻剩下滔天血淚鑄就的天塹。

“我會殺她。”

不為恨,不為是非對錯,殺之隻為證就道心,破局而出!

陳上人聞言撫掌喝一聲“好”,從袖中拋出一道玄光,直直升上金靄峰天際,驚得矩鬥急急闖入閣內,問道:

“陳兄,你這是!?”

然而陳上人隻是領著趙蓴昂首行出觀鬥嶽,釋然道:“她叫我一聲祖師,我便為其開路,靈真未曾予她的,且叫她往後儘數奪回吧!”

那玄光在金靄峰頂散向四野,如白日星河一般傾瀉,遮蔽天光。

如此聲勢浩大的景象,令玉衡弟子皆不由自主地抬頭遙望,亦驚得各處峰頭真嬰長老禦出洞府,疑道:“天河之令,是何人為撞鐘奪氣作保了!糊塗啊!”

渡應山渡穹之峰,寰初尊者與此代掌門瑤光尊者對坐,見天際變換,雙眉蹙道:“開山鴻蒙氣,今日又要少一口了。”

“師叔如何有的此言?九鐘未響,結局未定呢。”瑤光溫婉笑道,一派淡然之相。

寰初神情肅穆,不苟言笑,隻凝望著天中星河,嗤道:“能讓真嬰期冒著褫奪長老之位的風險,也要為其作保,若不是真有才能,你覺得他們可會鬆口?”

“師叔忘了,此事數年前不是就有一樁?”瑤光翩然站起,垂首定聲道,“第九座大鐘沒響之前,誰都不能咬定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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