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沉身死後,自眉心血洞又顫顫巍巍浮出一顆蓮子一般雪白的橢圓玉珠來,正欲奔逃。
一陣罡風襲來,蓮子玉珠隨風直入了來人手中,正是以劍氣擊殺鄺沉的趙蓴,她手中抓握的玉珠,亦是凝元修士肉身隕落後,留存意識的元神,與她丹田蓮座之上的元神是為一物。
鄺沉的元神見是她殺了自己,哪還不知曉趙蓴來意,不由顫聲道:“道友,道友,我隻一時被惡念迷了心,不曾真正對你出手,而今你已毀我肉身,我二人恩怨也算是抵了,便放我元神離開罷!”
趙蓴卻冷笑一聲,應道:“若非我實力遠勝於你,你可會就此罷手放我離去?莫以為我不知,元神唯有送去生靈之川才得轉生,今日讓你離開,你就要行奪舍之法,毀他人性命與道行。”
“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此惡念深重之人,如何可與我以道友相稱,你且安心受死罷!”
“仙子!仙子——”不顧那元神如何嘶聲尖嚎,趙蓴手中真元爆出,立時就將蓮子玉珠融化消弭。
散修鄺沉,形神俱滅!
滅了元神後,趙蓴又將鄺沉身上的儲物錦囊招來,散下罡風將他屍身除去,這才轉身離開。
他僅是獨行散修,錦囊亦不知曉從何處得來,其中財物少的可憐,恐都用在了置辦與喂養春葉雀鳥之上,趙蓴粗略看過,除卻靈玉與幾瓶丹藥外,連靈材靈藥都不怎得見。
唯在居中之處,看到了鄺沉多年修行的殘篇功法——《共生訣》
趙蓴取出一觀,這部殘缺的功法頗為基礎,並非是五行屬性,而是中正純和的兼容之法,不偏不倚,隻要有靈根就可修行,但也因為如此,落得中庸之道,威力不甚突出。
鄺沉手中的《共生訣》隻得練氣、築基、凝元三部分,趙蓴觀之,即大抵知曉他為何要赴戴世同壽宴了,左不過也是為求得後續功法而來。
隻是求取功法無錯,求取不得就遷怒他人乃至於心生歹念,便合該被殺了。
然而越看,趙蓴心中卻是越發凝重,這《共生訣》雖是基礎一類的功法,但論玄妙,怕是不亞於一些大宗傳承。
難道是鄺沉自宗門弟子手中得來?
此想法甫一得出,就被趙蓴否決,宗門對功法秘術一向珍視非常,絕不會輕易外傳,門中弟子更不敢違背宗門律令。
可若是截殺弟子所獲,趙蓴又覺得荒謬,鄺沉若後來才得這《共生訣》,先前並未入道修行,又怎能殺得修行了功法的宗門弟子?
最為關鍵,亦是最令人疑惑的是,無論是重霄,還是橫雲世界中,皆是以基礎感識之法入得練氣,築成靈基後再修行功法,從未見過有從引氣直入後續境界的法門,怪哉!
她將功法合上,發現錦囊中置書的地方,還有一本薄薄小冊,翻開一看,竟然《共生訣》的注疏,然而注解隻停留在練氣期上,可見並非是鄺沉所書,而是《共生訣》原有的主人。
每注完一層,原主便留下一句:感大祭司授道之恩,願聖地永存。
隨著人族從部落進入城鎮社會,世間又逐漸有宗門林立後,因修士求仙問道向來是逆天之舉,故而否決了舊時的祭祀習俗,唯趙蓴最初所在的小世界中,各諸侯還留存著封禪祭天之禮,有祭司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