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禮怔愣一瞬,抬眼見趙蓴確是疑惑不假,遂開口解釋:“大人,這劍君,就是指的您啊。”
經他講過,趙蓴才知,那日溪榜碑石巨震,她的名姓直登榜首,鐫刻在昭衍仙宗四字之後的,是同樣清晰可見的“劍君”之稱。
“先天超凡之劍,是為劍中帝君,溪榜落了劍君二字在上,應也是如此緣故。”她指腹撫過信箋上的墨黑小字,自石禮口中得知,自己閉關之後又發生了些事。
碑石顯現後的次日,問知閣在人族三州公布了新卷《重霄萬劍譜》,劍君趙蓴的名號正書於凝元一冊的首位。
“如今,不管是天下劍修,還是尋常修士,都知曉昭衍仙宗出了位劍君,所以才有這門庭若市的景象。”憶起這年來苦苦應付的登門之人,石禮亦是有些後怕,他們再如何也隻是照生崖的奴仆,即便洞府主人閉關不理事,仆役在大事之上也沒有越俎代庖的權利。
趙蓴默然頷首,她對石妖等人雖是頗為信任,但於外人眼中,他等不過是精怪仆役,算不得照生崖主事之人,性情寬和者不會計較於此,心高氣傲之輩怕就會因照生崖以仆役待客而心覺不忿了。
歸根結底,還是洞府地處荒僻的緣故。
從前即便有趙蓴真傳弟子的名號在前,因著照生崖真陽之氣與銳金靈氣相聚而不相合這一點,也少有修士願意到此處來做門客。
她見石禮言語多有顧忌,心中到底知曉門客與仆役之彆,現下照生崖除卻由石妖打理的商鋪經營之業外,唯二需要與宗外往來的,是沈青蔻的豐德齋,和柳萱手下的棲川門。
兩者對她來說不算是外人,自也不會計較是石妖還是門客前來對接。
然而如今大勢已起,與宗門內外的交往隻會更多,不說石妖身份如何,但就論其舉族上下隻得五十餘數這點,馭使起來便甚為勉強,照生崖的可用人手,的確是少了些。
“仆役倒是容易,待我去得坤殿請兩枚小令下來,你與石義、石信再去伏獸堂領回就可,至於門客……”趙蓴久不在洞府,府內大小事宜多是交給石妖去做,他們又分外能乾踏實,無須她多加勞心,是以在此事上,知曉的倒是不如他們。
石禮上前一步,屈身道:“大人手中拜帖裡,正有一封是門客的投名狀,我等無法抉擇於此,這才等著大人出關,交給您決定。”
“嗯?”趙蓴把拜帖一拋,令其俱都浮在空中,往左邊一點,引一封落款為仁豐城佟氏兄妹的信箋入手,“是這封了。”
她一麵閱下,一麵聽石禮講道:“大人閉關後,自薦為門客一職的修士有許多,不光是散修,還有各大城池中的修真世家弟子,這佟氏兄妹就是其中之一。後聽得大人正在閉關修行,大多修士便都遞了拜帖離去。
有堅持作等的,我等就將照生崖的情形告知於他,托人送了一絲洞府內的金火之氣去,便又有數人因此知難而退。唯有那佟氏兄妹留在了天極城中,每月都會傳信詢問您是否出關。”
這樣聽來,倒是誠意十足了。
石禮講完,趙蓴也便看完。
兄妹中,兄長諱作謹訓,小妹名叫思微,出身於裕州仁寧城修真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