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百一七 敗離(2 / 2)

長燼未出劍鞘,徒以劍鞘四周逸散的劍氣,便蕩得射來的箭矢砰然散儘,饒是紹薑拉弓放弦短近一息,也擋不得趙蓴近身的迅疾之勢,他當即棄下以真元凝聚箭矢的念頭,反將真元注進長弓本身,那長弓法器兩頭法光大現,霎時與一把彎刀無甚區彆。

弓刀斬在玄黑劍鞘,“鏗鏗”驚出幾分火花,彈回的力道使得紹薑右手酸麻至臂膀,險些沒能握住長弓。

什麼東西,好堅韌的鞘!

他一麵腹誹,一麵轉身要逃,卻叫趙蓴重重一揮,打在脊背正中。脊梁亦是軀乾要害,承接四肢頭頸,紹薑受了這一擊,半邊身子知覺大失,是迎上不能,逃離也不能。

而趙蓴心中想的,並不是要立刻敗他,反是收了幾分力道,儘往四肢以及不緊要的地方攻去。

紹薑吃痛,不住叫喊了幾聲,那廂正與遲舟道人僵持不下的紹蟠心聽得他痛呼,微微分神過來查看,見素日裡疼愛有加的晚輩,被趙蓴幾番揮打,已然眼神渙散,真元散亂,不由心中大怒,神思不定起來。

趙蓴對他可不似羅姣那般有所尊重,納在鞘中的長劍無所顧忌,隻若不會叫其身死當場,立時昏厥的地方,幾乎都被抽得紅腫。且羅姣又是煉體修士,肉身強悍,紹薑比她不如,身上傷勢瞧上去,就著實可怖了些。

對手心神分去,遲舟道人雖是生了幾分不忿,卻也知曉這是破敵的契機,起手以龍龜大印砸下,而紹蟠心防備不及,法器為之一頓,大印餘威就全數傾瀉至身上,使她幾有胸悶氣短之感,兩眼鼓作圓珠。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好不容易破了紹蟠心招法,遲舟道人便不欲任其大勢再起,四方瑞獸大印散煙重聚,霍然在其身後凝出一具龍身。白山客為黃龍,他修水屬,反倒是顯出了應龍之相,那應龍哞鳴一聲,踏雲向紹蟠心遁來,而她雖即時收了心神,被遲舟道人占去的上風,卻是怎樣的尋不回來了。

正是悍力壓製之下,那毫毛大筆強撐半刻,終究還是寸寸委頓下來,聽一聲脆響,筆柄上竟驚出一道難以窺見的細縫。

縫隙固然細小難見,可此乃紹蟠心日日祭煉的本命法器,稍有損傷就會反噬其身。便見紹蟠心臉色唰地一白,狼狽倒飛五六丈遠,尚結印將法器納回丹田。

全盛之時尚且有所僵持,何況現在有了損傷,她知曉今日算是吃了敗仗,恨恨睨向袖手旁觀的伏象道人,沒好氣地冷笑一聲:“忤逆上宗,日後你才曉得厲害。”

話落,便抬手將同行而來的凝元長老收入袖中,見紹薑七竅流血,眼中神光不複,憶起昔年他被白山客擊敗後也是此相,今夕甚至猶有過之後,看向趙蓴的眼神,亦是不善至極。

直至行出伏象宗地界,她方才把眾人放出,一一喂了丹丸療傷。幸而不是什麼致命的傷處,五人服用丹丸後,片刻便再凝了心神,問道:“太上長老,我等未曾完成掌門之令,捉拿那羅姣和趙蓴,返回宗門後,可會有所責難?”

紹蟠心眉頭高高挑起,哼道:“早在急令我等前來時,掌門就已覺察出伏象宗必然會死保羅姣,此回不過是叫本道來查驗一二,至於趙蓴,他亦言明,若敗於羅姣,則不必捉拿,若勝得羅姣,便一並下手。話雖如此,到底還是十分忌憚那未曾顯山露水的重霄門,故而又言,我等若實在沒能得手,自有旁人會插手其中。”

何人會來插手,她眼神一暗,能讓掌門神色端凝者,怕是與那兩宗脫不了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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