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靈索雖然封住了真元,卻並未封住分玄的神識,蒲宥道人咬牙暗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遂向曲意棠身後那兩扇數人高的雕花大門裡,渡去一絲神識探查。
隱約間,他眼中顯出層層厚密的雲霧來,飄渺得不似人間之相。
神識在其中穿行尋索,片刻後卻突然聽得一洪亮聲音喝道:
“鼠輩安敢來此!”
好歹也是分玄大圓滿的神識,在這聲嗬斥下竟如青煙般被生生掐滅!
蒲宥道人隻覺一根攜著寒芒而來的鋼針貫入識海,伴隨著撕裂的劇痛,內裡的元神之力霍然就從小孔傾瀉而出,他的識海也迅速乾癟下去,越縮越小,乃至成了個皺巴巴的空殼。
前殿內被擒來的分玄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隻見本還頗有精神的蒲宥道人忽地痛叫一聲,“哇”地噴出口鮮血來,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不住痙攣,脖頸至臉頰爆出根根青筋,不過數息時間,原本俊逸不羈的麵容就唰然腫脹起來,極為痛苦地以頭搶地,最後猛咳幾聲,身子向一側歪倒下去,再不見動彈。
曲意棠起身查看,並起兩指點在他眉心處,探得蒲宥道人的識海業已脆弱不堪,猶如乾枯敗葉,凋零得不像樣子後,不由掩麵輕笑道:“倒也算你自作自受了。”
見其餘人驚恐視來,她便又整了神色冷言告誡道:“縛靈索雖未禁得你幾人的元神之力,但卻不意味著本道沒有料理這般行徑的手段,既落入本道手中,管你千百般算計,自都好好收回肚裡去,若再有歪心思起來的,便如此人一般處置。”
識海受損,一瞧就是十二分玄中那位月滄門魂修的手段,對方雖隻江榜十二,可專用在元神上的手段幾乎能叫對手防不勝防,就算是曲意棠也不欲與那人為敵。蒲宥道人魯莽以神識探去,於魂修來說可謂冒犯無疑,不怪其落得如此下場。
殿內分玄噤若寒蟬,度日如年一般捱了幾刻鐘過去,才見殿門大開,趙蓴信步走上前來。
“適才與七藏派商談得久了,現在才來,還望掌門勿怪。”
曲意棠對她倒是極為溫和,抬手點了身旁的椅子道:“無妨,這事你也算辛苦。快坐!”
趙蓴也不推辭,徑直落座後道:“七藏派勝後,舊時和光門的宗址就該讓出來了,現下正由符景道人在準備遷宗事宜。兩派距離不算太遠,又有分玄在其中坐鎮,遷宗便無需多少時日。至於七藏掌門與遲舟道人兩位,則可供我派後續之事驅馳。”
這話傳入伏在地上的和光門三人耳中,亦如晴天霹靂一般。他們早已料到七藏派會占去本門宗址,但唯有真從趙蓴口中聽見這事時,才有兵敗如山倒的悲涼感。
“和光門三位分玄都在這裡了,餘下之人他們可說要如何處置?”
趙蓴便又點頭,應道:“凝元長老之流氣候已成,以七藏派的意思,是必殺不可的,至於築基練氣弟子……願意歸順的,便收入門中觀察幾載,沒有異心就定為本門弟子,至於心懷不軌的,就同不願歸順的一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