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百三五 改天(1 / 2)

及至方從府地殿門再啟,已然月落烏啼,銀霜滿地。

換值的弟子來了一撥又一撥,才將肅陽派來人安撫好的中年道人抬手拂了額角細汗,對那值守在殿門外的弟子開口問道:“掌門與太上長老可商談結束了?”

“回慶長老,弟子是酉時上的點,並未瞧見有人出來。”

慶長老聞言複又長歎一口氣,揮手令值守弟子退下,憶及肅陽派來人焦躁不已的催促話語時,心中亦是煩悶滿滿。

眼下重霄捉了肅陽門中三位分玄去,原有的五位分玄便隻剩下兩位,肅陽派掌門自然不會親自前來,領著兩位凝元長老來此的,乃是僅剩的太上長老聞旭。這人脾氣頗大不好招惹,素日裡亦不大參與宗門俗務,若不是現下肅陽門內無人,定也不會令他前來。

慶長老一麵煩心,一麵又知道肅陽為何如此焦急,任哪一宗門的頂梁柱一下被去了三位,怕也無法冷靜。何況除卻門內的三位分玄外,重霄捉去的另兩人還是底下附屬宗門的掌門之流,致使兩派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若肅陽不為他們解難,其自己的威信也更加難以樹立。

“隻是不知掌門會否出手助其渡過難關,那重霄掌門來勢洶洶,我上辰亦是強敵在前啊。”他暗自嘀咕一聲,身後殿門適時傳來“吱呀”輕響,慶長老連忙轉身過去,素灰道袍的高大男子拂袖從中行出,待跨過門檻,大手招來又將殿門合上,勁風向他臉上撲來,令其不由眯了雙眼。

“見過太上長老。”

空穀道人瞥他一眼,不見喜怒,向後指了閉合的大門吩咐道:“掌門有令,將要閉關清修一段時日,無論有何要事,未得本道允許,不可私入殿內。”

似是從中嗅出了什麼陰私,慶長老心頭到腳底都灌滿的寒意,忍不住垂首小聲質詢:“這……先前掌門吩咐過,說是明日辰正時分要在方從大殿中召集眾太上長老一齊議事,且還需接見肅陽派來人。”

他將木柄拂塵放在臂彎,目中流露幾分為難,歎道:“此回乃是聞旭前輩親至,業已催過三五道了,晚輩實是不好再搪塞過去。”

“那便不用再搪塞他們了。”空穀道人順勢應道,向慶長老投了個滿含深意的眼神過去,“夜深露重,早些送客回去。”

修道之人哪會懼什麼夜深露重,這話是意味著上辰不會在肅陽之事上插手罷了。慶長老暗道一聲天要變了,見空穀道人抬腳要走,連忙又捏緊了拂塵上前問道:“太上長老,那方從殿議事可要——”

“人還是照樣召來,讓他們去長風亭即可。”

長風亭即是空穀道人素日修行的洞府所在,他囑咐完這話,複又補上一句道:“方從殿值守的弟子不必再來了,他們修行境界尚低,恐守不住殿門,反誤了掌門清修,本道會遣鐘慈過來看顧一二,你聽他差遣便是。”

上辰宗除了掌門,就是眼前男子權柄最大,慶長老如何敢反駁於他,當即就點頭稱了是,直至其走後,才掂量掂量袖中剛從庫裡取出的雲渡飛舟。這本是要交給掌門座下弟子之一,令其趕往湖外通信的,隻是不想在對付肅陽派聞旭時,對方實是太過於胡攪蠻纏,故而才耽誤下不少時辰,乃至於誤了這事。

不過現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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