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修士探首打量幾番,下一刻便神情大變,輕聲道:“其餘的不大認識,但中間那素衣束發的女子,應當就是斬殺了肅陽派驚鴻仙子謝茯苓的趙蓴,她既在此,旁的應當都是重霄門的人了!”
“禦空飛行,至少也要凝元修為。這遠遠看去怕是足有一二十人,重霄門竟還藏了這麼多凝元修士在門中,當真可怖!”
他尚未說出口的,是這些修士俱都威勢嚇人,行走間如同山嶽抬移、驚濤拍岸,聯袂而來時更如群仙赴會,聲勢驚人。各大宗門有一尊這樣的凝元都夠興盛一代,何況是像重霄門這般,攬得群賢入一派中。
真是羨煞旁人也!
他人心中如何作想概不去管,重霄二十位凝元緩緩落地時,卻是不由心下訝然,為眼前景象所震。
舊時巨大的兩座法壇業已消失不見,蒸騰雲霧中兩隻赤頂白羽仙鶴先後隨行振飛,漫漫光華便如細雨灑下,在雲霧圈出一方圓洞內驚出碧藍色的水波漣漪,不斷向外擴散,被吞入邊緣的霧中。
曲意棠站於圓洞前,神情頗有幾分愁色,回身見眾人已至,連忙上前迎道:“你們來了。”
眾凝元複又拱手見禮,由當中為首之人趙蓴開口道:“前輩,可是有何變故?”
“是,也不是。”她搖頭答得十分玄乎,又將自身命符取在手中,向圓洞一探,隻見漣漪突變,圈圈激蕩不已,命符亦是散出些微光亮,“便如你們瞧見的這樣,我的命符與此處有所感應,可見此處的確與我太元道派有關。
“但待我將要進入時,卻始終有一股推阻之力在前,使我不得入內。”
曲意棠頓了一頓,又接著道:“因著昨日渾德陣派林道友亦在此處的緣故,後又借了他的命符來用,雖是不見命符生光,但圓洞亦有漣漪激蕩之相顯出,可見它並不排斥他宗修士……問題就隻能出在其它地方了。”
“兩位前輩功法傳承俱不相同,此處所排斥的便大可能是分玄修士本身。”
委實說,這並不難想到,是以趙蓴開口後,曲意棠也僅是頷首應道:“我與林道友亦是這般想的,今日喚你們前來也是因此緣故。”
她複又從袖中取出一截食指長短的白玉,輕輕一甩,那白玉一端竟大放光亮,在地上投射出幾行字跡來,眾人邊看邊聽她道:“此物乃是法壇破除之時,林道友自法壇中取出的。”
小字雖多,於修道者來說讀起來卻十分簡單,趙蓴兩眼一掃,心中便霎時通明起來。
古地中的舊宗名為昆行山,與那位太元道派先輩之間亦不是指點傳承的關係,而是諸如靈真派之於趙蓴,長輝門之於戚雲容那般,是太元先輩在小界中所在的宗門,那時河堰小世界尚未失落,太元先輩便從登天路進入重霄,後拜入太元道派中,一路仙途順暢修行至歸合圓滿境界。
而歸合修士欲要突破真嬰,須得返璞歸真凝道種,返回到誕育自己的原生世界中去,也正是因此,他才借師門長輩之力,封下修為再次下界。
懷著反哺之情,這位太元弟子在昆行山中留下一名為昆山塔的法器,以鎮宗門,趙蓴等人眼前的圓洞即是寶塔入口。
可惜的是,太元弟子未曾順利突破真嬰返回重霄,反而隕落在了河堰世界中,最終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