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百四九 從無中有(1 / 2)

聽得此言,趙蓴自然心中有惑,還不及詢問出口,就見麵具人忽地停頓下來,奉劍立於身前。

而殿中鬆木枝丫舒展,洪亮卻空濛之聲緩緩道來:

“自寶殿開啟數千載,取用外物製勝之輩無窮儘也,然而大道無捷徑,不以己身之力破關者,亦無法窺破真玄機。”

取外物製勝的人,自然就是此些年間不斷步入其中的邪修。

按鬆衛先前所言,隻若是成功擊敗對手,就能算作破關,從寶殿中取走一件寶物,而闖入者需要麵對的對手又是以個人實力全做衡量,在外物之能遠甚己身的前提下,破關自然是容易非常,以此作捷徑,亦可解釋為何會有如此多的邪修能夠人力勝無窮。

不過也如鬆衛所說,大道無捷徑,昆山塔塔主必不可能設下寶殿候心思刁鑽之人,照此思量下,這真玄機,就不在於破關後能取走的寶物了。

洪亮聲音響過,那碧色鬆木便蜷縮了枝丫,不再作聲。

它作為昆山塔塔主所布,自是對塔主立下的規矩唯命是從,即便邪修經年琢磨出鐵丸破關之法,在塔主坐化,規矩定死的情形下,也無法更改舊規,拒絕贈出寶物。

好在塔主也曾言過,唯有真正勝過無窮者,方可自殿中登臨上塔內。

破關與勝無窮,兩者間,不可同日而語。

邪修初時闖入其中,尚未研究出鐵丸破關法,導致亡故於陣衛手中者不計其數,直到近千載來,才製出鐵丸,尋到捷徑。而既有捷徑在前,久而久之,就沒有人願意去冒險正麵敗敵,畢竟敗陣的代價乃是自身性命。

是以眼前的劍修,是它經年以來見過,可與陣衛抗衡最久之人,塔主最是善待天資奇絕之輩,且那真玄機又與昆山塔關係甚是緊密,如若讓她走了捷徑一途,誤了塔主所言的機會,它又要等到何時才能再出現下一位趙蓴。

想到此處,饒是沒有七情六欲,渾如死物的鬆衛,竟也莫名有哽喉之感。

以命相搏與取用外物輕易製勝,它怕的是趙蓴和近千年來的闖入者們作出一般抉擇!

這種提心吊膽的異感,直至目視趙蓴兩指一搓,將鐵丸收回身上,才逐漸消卻。而下一刻,奉劍靜立許久的麵具人,就在趙蓴提劍的瞬間,驟然暴起殺來!

兩條銀龍攀咬,身軀扭轉相撞,適才鬆衛開口的幾息,讓趙蓴稍稍得以重整氣力,眼下與麵具人對招亦可絲毫不落下風。

木劍不可匹敵長燼之鋒銳,每每招架之時,罡風巨震轟鳴,向兩側揮散,割破趙蓴兩臂袖袍,又見金紅真元交纏劍氣,如同兩道長虹在宏偉寶殿中驚起貫落,一時間萬物為之震顫,堂皇大殿四柱搖動,連鬆衛簇簇針葉也湧動作響。

此般激烈的交戰,對真元的損耗不可謂不巨大,趙蓴雖還未有力竭之感,但也深知這樣下去絕非良策。

己身之上,可有那麵具人無法擬化盜習而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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