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不是……”
穀</span> 宿歸心中已有猜測,這紫火應當就是傳說中丹修器修奉為聖物的異火!
有此寶物在手,也無怪那泅宥真人能煉製出各種延年益壽的奇丹來了!
他心道可惜,丹器兩道自己是分毫不沾,如此至寶落在眼前,竟是無法得用,歎息之餘,采火的念頭卻是丁點未消。
隻不過異火哪是能輕易采下的東西,宿歸欲要接近凹陷之處,些許溫熱便霎時化為滔天熱浪,使他完全無法靠近,更彆提采下異火。
“先將它放至一邊,等昆山塔認主後再想辦法。”
他默念莫要因小失大,目光掃視周遭亂象,唯有火上的丹爐不知去了何處,適才被自己翻得淩亂不堪的櫃架後還有一扇暗門,宿歸心頭一喜,飛快上前推門而入,此回不見禁製,倒是進得容易,裡頭光線昏暗,四周空無一物,中間有一光源,定睛看去,正是一座巴掌大的白玉尖塔,散著灰蒙蒙的光暈。
“昆山塔!”
按寶物的記述來看,小塔實則不能完全算是昆山塔,而是控製法器的鑰匙,若是能令其成功認主,與奪得法器也無有兩樣。
是以宿歸心如擂鼓,三兩步便上前伸出手來,卻見小塔靈動避開,光暈在暗室中劃出一道並不明亮的白弧。
“看你往哪裡躲!”
勝機就在眼前,宿歸是無論如何也不想白白錯過,抬手結印間,兩袖寬袍轟然炸開,露出兩隻結實白皙的臂膀,淡金色的玄紋迅速攀爬至肩頭,而後遊走至其麵頰,使他整個人呈現出不同於邪修而言的聖潔來!
先前絞殺羅刹大山弟子的鎖網,半個呼吸後便鋪滿整間暗室,牢牢將小塔逃竄的空間封鎖,同時不斷收縮,欲要將其取入手中!
小塔並非有靈之物,對宿歸出手擒拿的躲避亦隻是出自趨利避害之本能,而今諸多後路被斷,登時也沒了遁逃的辦法。
宿歸不由暗道一聲,竟是如此輕易就要得手,就在這時,漫天鎖網“劈啪”斷裂,一道身影忽地凝在他身前,此人麵貌俊秀但出奇冷漠,兩隻洞悉人心的眼睛望他身上一定,又訝異地輕喃一句:“竟然是你。”
話音方落,卻不像是準備敘舊,而是大手探來,要將他拿下!
饒是宿歸認定血河秘境中隻有凝元方可進入,同階之中必然無人可是他敵手,但在麵對此人時,還是感到了心神都為之震顫的懼意。
對方境界遠在自身之上!
“該死,不是隻有凝元才能進入塔中嗎!”
宿歸轉身就要遁走,通往煉丹室的暗門卻砰地閉合,眨眼的功夫便景象一變,原來的暗室再不見蹤影,兩人對峙在一片茫茫無儘的荒野——他無路可逃!
“怎麼可能,剛才我才從門中進來的!?”
事情發展實在太過詭異,宿歸呼吸急促,雙眼猩紅怒瞪向發現有人觸動小塔,急忙趕來的泅宥真人,下一刻從袖中抖出赤身真身,掌心往其背部一拍,整個人戰意沸騰,衝天氣勢暴起,九九八十一個鬼麵儘數浮現在身側,張合著大嘴向前撕咬!
這鬼麵他本來最多隻能召出十二個,有著赤身真身的幫助,方才能達到九九八十一的極致,自認在凝元中絕無對手,可眼前之人的氣息實是無比強悍,竟叫他心頭泛起層層不絕的毛骨悚然之感!
麵對宿歸使出傾巢之力,泅宥真人卻隻眉峰一抖,輕輕一掌推出,荒野中便無端生出一場颶風,向宿歸席卷而去。
然而須臾後,兩人竟不由同時“呀”出了聲,宿歸被狂風卷去,肉身飄搖傷得鮮血淋漓,最後重重跌落在地,“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但卻並未像泅宥想的那般身死當場。
滔天狂風在卷去時被赤身真身所擋,後又被其吞噬大半,餘下些許方擊中宿歸,同時被吞噬的氣力又迅速反哺回去,兩者相合,才使宿歸不曾喪生於泅宥之手。
“這是……”他艱難從地上爬起,赤身真身反哺而來的靈力這回卻沒作用於靈基液池,而是直接流入識海,化為澎湃的元神之力,甚至因為過於海量,他的識海更因此飽脹至極,隱隱有針紮一般的刺疼。
此人是以元神之力克敵?!
是了,宿歸確也不曾在他身上感受到過修為境界的真元壓製,對方流露出的可怖氣息是直接降臨在元神上的鎮壓,不然也不會有動搖心神之異感。
一擊不成,泅宥複又想起先時被趙蓴所斬斷元神大手,連連遇挫不由令他臉色轉青,對那不知底細的血色雕像忌憚又覬覦,“嗬嗬”低笑兩聲,浩瀚的元神之力自天地間籠罩而來,將宿歸與其手中的赤身真身一並抓起入袖,再次化散成霧消失於此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