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認識劉嘉,見她過來,便問她懂不懂俄語。
“不懂。”劉嘉很老實地回答,“她有什麼事嗎?”
老板有些苦惱:“我猜她想把這個蛋賣給我,我不要,但是她不肯走。”
那顆蛋在屋裡的燈光下熠熠生輝,非常漂亮,劉嘉好奇地盯著它看,那個俄國女人見到她看,便伸手掀開那枚玫瑰紅蛋的頂端,裡麵還藏著一朵鑲著金邊的黃色玫瑰花蕾。
她繼續打開玫瑰花蕾,裡麵藏著一頂更加小巧的鑽石王冠。
這個俄國女人嘴裡反反複複念著一個單詞,劉嘉和老板都不明所以。
她換了一個單詞,劉嘉也隻能聽出這個音似乎是法貝熱。
法貝熱?蛋?
劉嘉瞬間聯想到曾經看過的柯南劇場版《世紀末的魔術師》,法貝熱複活節彩蛋,羅曼諾夫王朝的財寶。
記憶中瞬間翻騰出顧宗華所說的末代沙皇公主傳說。
眼前就有這麼一個女人,還手持沙皇的財寶。
對不起,打擾了。
劉嘉露出微笑,對店老板說:“搖頭就行,一直搖到她走。我店裡還有事,先走了。”
她轉身就走,身後傳來那個女人用俄語對她喊些什麼,劉嘉不回頭,加快腳步,踩著小皮鞋走出了競走的速度。
轉過兩道街角,再也聽不見身後有人叫她,也沒有腳步聲,劉嘉偷偷扭頭看了一眼,隻有幾個路人,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回到自己店裡時,天已經黑了,店裡沒有幾個客人,劉嘉看了看時間,關了店門,把“正在營業”的牌子翻成“暫停營業”。
牌子還沒翻過來,有兩個男人站在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如果是堅持準點下班的打工族,此時會說我們已經打烊了。
做為老板,如果沒有額外的電費和人工成本,劉嘉希望24小時營業。
所以,她重新把店門打開。
來人說的法語帶了點不知道哪裡的口音,詢問劉嘉今天有沒有看見一個俄國女人,另一個人拿出了一張照片。
劉嘉回答:“在珠寶店見過。”
來人又追問:“你認識她嗎?”
劉嘉搖頭:“不認識。”
“珠寶店老板說,她好像認識你,你走之後,她追著你離開店,然後發生了什麼?”
劉嘉還是搖頭:“不知道,我急著回店裡,又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就走啦。”
來人又拿出另一張照片,黑白照片上,正是那個沙皇的複活節彩蛋。
“這個見過嗎?”
“見過,珠寶店的櫃台上。”
“後來就沒有再見過?”
“沒有。”
來人對劉嘉說:“她追著你離開珠寶店之後,就失蹤了。”
“哦,那真是非常遺憾。”劉嘉聳聳肩,她完全不想跟這件事扯上一分一毫的關係。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如果這個女人來找你,請及時與我們聯係,她從莫斯科偷走了玫瑰彩蛋,這是屬於俄國的財產。”
“好的。”劉嘉一口答應,反正她篤定這個女人不會再來找她。
要找也是找香奈爾,找她乾什麼。
兩人走後,劉嘉關上店門。
切,還以為能做個關門生意,結果是來找人的。
夜深了,劉嘉還坐在窗前的書桌旁看這幾天的銷售情況,根據情況來決定要不要調整商品擺放的位置。
還有櫥窗設計。
現在大街上主流的服裝店櫥窗擺放風格,就是放幾個穿著衣服的人台,毫無意思,除非對某種款式已經有預期的人,才會停下腳步多看兩眼。
對於純路人來說,就毫無吸引力。
停下看一眼都難,更彆提因為喜歡某件衣服而走進店裡要買。
現代許多店鋪的櫥窗,也肩負著“講故事”的使命。
家居店的櫥窗,會營造一種家的氛圍,個中翹楚當屬宜家,明明就是個質量平平,在老家瑞典屬於剛畢業年輕人租房時的過渡家具。
但是人家勝在店裡的擺放簡直太完美了。
廚房、臥室、起居室……一整套擺齊,小而溫馨。
當初劉嘉第一次去宜家,恨不得把那幾個樣板間照原樣搬回家。
最後沒有得手,阻止了她的不是家具太貴,而是房子太小。
還有賣箱包的LV,劉嘉注意過幾次它家的櫥窗擺放,裡麵的箱包擺放方式,就好像它們的主人馬上就要遠行,那濃濃的旅行者氣質隔著玻璃就能感受到,讓久居城市的人心生向往。
服裝店就更不用說了,運動服飾和婚紗店按照各自的特點進行擺放設計。
那麼,Emma’shouse的風格是什麼?
劉嘉仰頭望著天花板發愣,天花板也已經有些年頭,白色的塗料上有許多不規則的曲線,那些曲線有些像豬頭,有些像鴨子,還有些像長著翅膀的蛇……
她想起受到露易莎太太青睞的那套衣服,就是她瞎編了一個亞特蘭帝斯的故事。
還有那隻貓撲蝴蝶的繡品……
第一次的走秀是希臘神話,這一次是安徒生童話。
都很成功。
神話、傳說……要定位為夢幻嗎?
劉嘉自己把它否定了,夢幻是美好的,但是現在這個年代,主流審美走的是簡約現實主義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