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切的理由有一二三,難焊的理由也有一二三。
涉及物理和化學。
現在任何人能解決這個問題,因為鈦本身也少,無法像銅鐵那樣大量供人做測試。
劉嘉現在想要用鈦做眼鏡架,差不多就是身處恐龍時代想吃一碗臘味煲仔飯,首先,要從馴化野豬和野水稻開始說起。
沒辦法,不可能為了個眼鏡架,從基礎工業開始,劉嘉隻好退而求其次:“鋁合金可以嗎?或者白銅,就是銅鎳鋅合金。”
她記得見過白銅眼鏡框。
“可以試試,你的目標是多少克?”不愧是正經大學的畢業生,非常嚴謹,完全不給劉嘉說“感覺”“我想”之類不靠譜甲方詞彙的機會。
“12克。“這是鈦合金時代眼鏡框的平均水平,劉嘉沒太抱希望,隨便報了一個重量。
搏一搏,萬一工程師大哥突破自我了呢?
工程師看她的表情像看怪物,很顯然,他不覺得自己那麼好突破。
“18克。”這是現代地攤貨眼鏡框的水平,可能……也許?
工程師搖頭:“Emma小姐,請不要開玩笑。”
“20克,不能再多了!”
工程師皺著眉頭,拿著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然後報了一個最終數:25克。”
劉嘉對這個數字不滿意:“可是這樣眼鏡很重啊。”
工程師為她指了一條陽關道:“Emma小姐,您還可以要求賣鏡片的工廠減少重量。”
意思就是彆盯著他們較勁。
劉嘉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反正樹脂指望不上,1954年才有樹脂眼鏡,現在且等著吧,塑料片都沒。
問了好幾家,都說隻會照著老規矩做,眼鏡片說要減輕重量,不是把玻璃磨薄就行的,涉及到光學的問題,得去找專業的人確認數值。
劉嘉確實記得法國在光學領域不行。
她以前做活動,請攝影師拍展的時候,學到不少關於鏡頭和光學的知識,知道了尼康、佳能、賓得,還有卡爾·蔡司。
其中卡爾·蔡司是NO.1.
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卡爾·蔡司已經成立了75年,而且人家出生就在做鏡片,過了百年之後,還在做鏡片。
特彆好!
比起沒有出息的飛利浦和杜邦有前途多了!
不如去看看,如果卡爾·蔡司現在的技術還可以,那就可以找他們改進一下現在的照相機鏡頭和攝影機鏡頭。
劉拿拿出地圖,卡爾·蔡司公司位於德國的耶拿,在柏林和慕尼黑中間,從巴黎開車過去要一千多公裡。
不是不能開,但是不想開……現在的奔馳、福特都不舒服,路況也不好,起碼得有二十多個小時縮在車裡。
劉嘉向機場打聽,得知承運倫敦往返巴黎的那家航空公司,拓展了業務,開辟巴黎至柏林航線,每隔一天有一趟飛機,今天的就在兩小時後起飛。
“好,我馬上來!幫我留著票。”
那邊地勤回答:“沒問題,您很幸運,這是最後一張票。”
最後一張?巴黎跟柏林之間的航線這麼熱鬨的嗎?
劉嘉不理解。
難道是法國人隔三岔五跑到柏林那裡敲鑼打鼓,叫他們快把凡爾賽條約裡簽的賠款給還了?
趕到機場的時候,劉嘉看到了飛機。
她大為震驚:“沒弄錯吧?”
地勤笑眯眯:“沒有。”
那飛機,小得離譜,一共隻有4人座!
四人座啊,那是民航客機嗎!
大點的直升機都裝得比它多啊!
劉嘉在國外學過開小型飛機,比這個還要小,隻能坐下兩個人,但那是教練機,這可是民航啊!民航!賣機票的!
劉嘉小心翼翼地用手戳了戳飛機外皮,又敲了敲,那聲音,聽著怎麼那麼清脆。
“小姐,請放心,這款飛機質量一流!”飛行員打扮的人笑嘻嘻地出現在她身旁,然後對著飛機外殼重重錘了一拳:“怎麼樣!夠結實吧!”
這位飛行員同誌的氣質看起來,十分的不像平平常常的開飛機的人。
給人以一種非常武勇的感覺,如果他駕著飛機飛一半,突然決定轟炸柏林了都不奇怪。
“上來吧,準備出發。”飛行員招呼劉嘉上飛機。
劉嘉老老實實坐在一邊,這飛機還行,挺有安全意識,座位上還有安全帶。
劉嘉試著用力拉了拉安全帶,想看看夠不夠結實。
飛機員扭過頭:“絕對安全可靠,這可是轟炸機。”
“啊?”劉嘉又一次驚呆了,這是真打算要衝上雲霄,直搗柏林怎麼著?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飛機員那一腳油門,biu~上了跑道,然後劃出一道斜線,飛上天。
劉嘉不死心:“你剛才說這是轟炸機……是開玩笑嗎?”
旁邊的一位乘客對他說:“哦不,小姐,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因為這個,才專門趕來坐這趟飛機。”
這位乘客是一位飛機迷,他向劉嘉介紹這飛機是由德國J-10轟炸機改成的F-13單翼民航機。
“彆看它小,但是質量很好。”
劉嘉還能說什麼,此時隻能選擇相信德**工技術,再告訴自己“齊柏林”飛艇燃燒起火能被玩成梗,不是因為它質量不好,單純是因為買不到氦氣,隻能用危險的氫氣。
乘客繼續介紹:“德溫克機長在戰爭的時候,就是開轟炸機的,還拿過獎章。”
聽見乘客誇獎的機長轉過頭,對身後的乘客們揮了揮手,像演員向觀眾致意。
劉嘉緊張地要命:“把頭轉回去,看路!啊不是,看鳥,小心彆撞上。”
這麼小的飛機,吃的喝的都沒有,幾個人擠在機艙裡,感覺像拚車。
終於到柏林機場上空了,劉嘉看著底下的機場,心裡疑惑怎麼還不降落。
此時德溫克機長興衝衝地問:“女士們先生們,你們想不想體驗一下俯衝轟炸?”
“好耶~”飛機迷乘客首先發出歡呼。
在飛機上顛了半天,劉嘉已經不緊張了,聽到俯衝轟炸,也沒什麼感覺,唯一的想法就是:啊,會暈機嗎?會吐他們一身嗎?他們要索賠應該我賠,還是飛機員賠……
機上四個乘客,隻有劉嘉一個是女的,她都沒吭聲,另外兩個也沒說話。
飛行員就當大家都同意了,然後,一個大俯衝,劉嘉感受到跳樓機、過山車、激流勇進靈魂附體,失重的感覺如蹦極。
劉嘉感覺到心臟好像要從喉嚨裡跳出來,那種氣壓壓迫著心臟的感覺特彆難受,讓她想張嘴叫出聲,緩解一下胸腔壓力。
此時,坐在她身後的一個男乘客率先尖叫起來,叫得特彆淒慘,單調九曲十八彎,中間轉了好幾個調,應該達到了男高音的水平。
劉嘉覺得自己的叫聲肯定沒他這麼有氣勢,輸了輸了,還是彆出聲了吧。
感覺很長,在空中不過一瞬間,快要碰到地麵的時候,飛機頭忽然被拉起,在天上做了一個盤旋之後,再穩穩落地,在跑道上滑行、停穩。
劉嘉重重吐出一口氣,她慶幸早上和中午都沒吃喝太多的東西,並真誠地希望回去的時候不要再遇到這位熱情似火的戰鬥英雄。
從柏林到耶拿很近,劉嘉雇車前往耶拿的時候,特彆要求司機先去柏林的國會大廈轉一圈。
挑了一個合適的角度,腦補了那幅世界名畫《占領柏林國會大廈》,然後出發。
卡爾·蔡司公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費什麼勁就找到了。
當他們聽說劉嘉的要求,也麵露難色。
現在沒有墨鏡這種東西,當然,就玻璃工藝來說,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需要做一係列的檢測,確定光線的通透率,免得暗色鏡片對人眼的不利影響。
做為嚴謹的、大神級的光學食品公司,卡爾·蔡司公司非常珍惜他們的羽毛,沒有把握的事,絕對不做。
劉嘉提出開發費用由她承擔,卡爾·蔡司才幫助她聯係M·維恩的物理實驗室。
維恩的實驗室也在耶拿,有一個光學研究組,常年與卡爾·蔡司有業務往來。
他們去拜訪實驗室的時候,也帶上了劉嘉,畢竟讓甲方自己說要求,比轉述的正確率高很多。
在門口,劉嘉遇到一個發際線堪憂,戴著黑框圓眼鏡的男人,他正在跟彆人激情討論著什麼。
劉嘉笑著對身旁的工程師說:“他們聊的內容一定很有趣,可惜我不懂德語。”
工程師回答:“我懂德語,也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發際線堪憂的男人轉過身,麵對著劉嘉他們,劉嘉覺得他很眼熟。男人看見了工程師:“嗨,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你好,這位Emma小姐,有一些關於鏡片方麵的光學問題。Emma小姐,這位是埃爾溫·薛定諤。“
劉嘉此時終於想起這張臉在哪裡見過——書上!
她現在最想問的兩個問題是:你家有貓嗎?你覺得量子力學能解釋穿越嗎?還能穿回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魯迅:那話確實是我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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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北洋政府向英國的vicke公司買了40架轟炸機改的民航機,夢想是發展民航,結果……由於連年混戰,轟炸機,它還是純潔的轟炸機,沒有向民航低頭。這款飛機垃圾的很,在整個歐洲就賣出3架,公司沒倒閉的全部原因是——“謝謝榜一北洋大哥”
J-10改的這款就不一樣了,60多家航空公司買,巴西航空用到了195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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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飛機員,嗯,算有原型吧。俄航,飛莫斯科,看著飛機上的航空定位已經顯示到了,跟預定的落地時間一樣。但是飛機連一丁點下降的意思都沒有。我跟旁邊的人說:奇怪,為什麼不下降,再不下降就晚點了,俄航就沒法吹他們從不晚點了。飛機直接來了一個跳樓機式下降,整個機艙一片安靜,又平飛了幾秒,再一次跳樓機式下降,連跳樓三次,落地了。飛機~沒有晚點!
傳說中俄航飛行員有不少是開戰鬥機退役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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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諤在1920年剛到耶拿,當實驗室的助手。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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