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恍然如夢(1 / 2)

樓英來了。

賀玉帶著他逛了昭王府, 與他講了一些昭王府的舊事。

樓英在書房翻出來了瑪瑙玲瓏棋子,說要與賀玉下一盤。

賀玉:“總算是學會了?”

樓英故意道:“珠玉教我的,怎樣?羨慕嗎?”

“你可真是……”賀玉落子, 問他,“小五和珠玉都還好嗎?”

樓英說道:“他倆不必我擔心, 挺好的。隻是珠玉自己想不太開,連王府都不敢出去。”

“這怎麼行?”賀玉說道,“總不能悶著,多出門走走。”

樓英斟酌之後,在棋盤上落子,賀玉笑了起來,順手就將他那顆子收了。

樓英道:“出門,總會被人說幾句的。”

賀玉歎息。

趙燕和賀謙修這小兩口,到現在還沒孩子。周遭議論聲不斷, 有說賀謙修無能的, 有猜他什麼時候下堂的,還有些公子, 已按捺不住,癡想著進王府給齊王女生一串孩子了。

賀玉道:“莫非是我……”

“你可彆這麼想。”樓英知道他要說什麼,“我聽聞,你父親是成婚三年後才有的你,又個九年才有的賀覓。許是你們家的人, 都是慢性子,不急。”

賀玉摩挲著棋子,半晌,笑著抬頭:“樓英,你這根本沒有安慰到我。”

樓英就說:“好說, 那就是我女兒的問題,她前些年在西邊,那麼冷的天貓在野地裡幾天幾夜等突襲,指不定是那個時候傷到了凍到了。”

樓英吃了飯,看了書,然後就不走了。

齊王府的人來問過,也不是催他回去,見到了,直接代小五問他:“還回嗎?”

樓英說:“回她那裡沒什麼意思,我就在這裡住下了。”

過不久,齊王府的人送來了許多東西。

賀玉道:“怎不回了?”

“回去每天還要讓珠玉來跟我問安,麻煩。我不在,他倆也自在些。”樓英道,“而且也要入冬了,你一個人過冬多沒意思,比得上咱倆下下棋喝喝茶?”

賀玉笑了許久,點頭道:“自是比不上的,那就在這裡住下吧。”

三皇女來問安的次數少,但每次來,都會帶著她那個正君一起,順便給他和樓英診個平安脈。

她如今在鴻臚寺領了職,負責檢校西邊發來的文書之類的,與賀覓幾乎天天見。

若是收到文寶的問安信了,她就會到昭王府,拿給賀玉看。實在忙了,就會遣人送來,順便問候一句。

樓英說,孩子教導成如今這樣,已經是祖上積德了。

畢竟五皇女不像三皇女,雖然衣食住行上,日日關照,但她本人一個月才來問一次,來了也是坐一會兒就走。

賀玉就說:“燕兒忙。”

“她是知道咱們身子骨還硬朗,不問罷了。”

賀玉實話實說:“她像你。”

看起來不近人情似的,實則心細,也最是關心他們。

說起來,最令人驚訝的,應該是六皇女。

賀玉住進昭王府後,許是因為離六皇女最近,六皇女總是到昭王府小坐。有時帶著家眷孩子來與賀玉熱鬨熱鬨,有時就隻是她一個人來。

她身體一直不大好,故而新帝也沒給這個小皇姐安排什麼要職,六皇女整日因病告假,閒了就來看望賀玉。

六皇女出生就沒了父親,在宮中長大多有艱辛,她記得清楚,教導她的嬤嬤與她說,她的命,是清宴宮的文持正從鬼門關裡撈回來的。

她也知道,雖然宮中侍君們都待她不錯,但最關心她的,還是文持正。

她記得文持正看她的目光,他是真的疼惜她,持續不斷的,哀傷又充滿著祝福。

皇帝駕崩那日,她等在殿外,等的高熱不退,也不敢離開半步,就是為了等小七登基後,與小七說,不要讓賢君去寶德寺,她可以接他回府,為他養老送終。

賀玉住進昭王府後,她無事就來昭王府,就像看望親生父親一樣。

這反而讓賀玉愧疚,那時他養著三皇女和文寶,實在沒有精力,也不敢再問皇帝討要六皇女。如今六皇女這般回報他,他心裡總過意不去。

後來三九天,六皇女滑到摔傷了頭,賀玉知道後,連夜趕去看望。

六皇女傷痛中,拉著賀玉的手哭,叫他君父。

賀玉回來,哭了一場,托五皇女從江南薛家捎回了幾棵桃樹苗,自己留下了一棵,剩下的,都給了六皇女。

“從前聽先帝說,你父親的名字,就與這桃樹有關。”賀玉道。

六皇女親眼看著這些樹栽下,等來年抽芽時,她身體已好了許多。

樓英曾叫賀玉不要憂心六皇女:“趙盈這個人,彆看平時病歪歪的,指不定是最長壽的。從小生病,不也一路平安長大了嗎?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五皇女來請安,隻聽到個連孩子都有了,她臉上洋溢著笑,說道:“君父,我也有孩子了。”

“當真?!”樓英和賀玉俱驚。

“比珍珠還真。”五皇女比劃著說,“我那如意夫君,現在是真的珠圓玉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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