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乖,彆動。”
公雞:“喔喔!”
安樂:“……”太奇葩了。
他轉過身看了一眼這個房間就愣住了。
這裡光線很暗,房間四處掛著紅布,桌上點著紅燭,燭火跳動,提供著幽幽的黃光,中間的牆上居然掛著一個大紅的雙喜。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婚禮現場了。
隻不過黑洞洞的房間深處,那個紅色的“囍”字太過鮮豔,在幽暗的燭光下,紅得仿佛能滴血。
安樂還在震撼中,空蕩蕩的房間裡猛地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又讓他嚇了一跳。
各種民間樂器演奏的樂曲響起來,喜慶而輕快,聲音回蕩跳躍,分明就是結婚時候的喜樂。
安樂甚至在樂曲裡麵聽到了人們的歡聲笑語,有人笑著鬨著,開懷又喜悅,可仔細去聽,他們在說什麼又分辨不清。
樂曲越是歡快,在空闊的房間裡越是驚悚。
這裡除了安樂和那隻雞之外沒有彆人。
公雞聽到了聲音,明顯變得焦躁,安樂一時不查,讓雞從懷裡跳了出去。
這隻雞剛才還算安靜,現在卻像被打了雞血——這麼形容一隻真正的雞好像有點不對,大公雞狂躁地撲棱著翅膀跳起來,用嘴去啄安樂。
安樂狼狽地躲避著攻擊,感覺非常崩潰。
奇怪的樂曲與笑聲仿佛就在耳邊,似乎有許許多多的人圍在旁邊,一邊敲鑼打鼓一邊嬉笑著圍觀安樂與公雞。
安樂分神去看,房間裡還是沒有其他人。
這種又嘈雜又安靜的詭異感覺讓安樂後背發毛,他轉身往裡麵跑,公雞騰空而起,兩隻雞爪踩在他的背上,安樂沒站穩,搖晃幾下,往前撲去,要命的是他手裡還抓著那瓶山西陳醋,為了支撐自己,最後他一手拿醋,一手撐住,膝蓋著地,跪在了地上。
安樂:“……”
一瞬間,所有的聲音停止了。
公雞在安樂背上耀武揚威地喔喔叫了幾聲,安樂緩慢地抬起頭,就看見他們一人一雞正對著中央那個“囍”字。
他媽的,一不小心對著紅雙喜拜了拜。
跟一隻公雞拜堂是什麼體驗?
謝邀,不想再提。
安樂滿頭黑線地爬起來轉身,公雞知道他生氣了,像完成了任務一樣從他的背上跳下來,邁開兩隻爪爪一溜煙跑到房間邊上的暗處。
安樂氣呼呼地罵道:“跑這麼快,把你爪子剁下來做泡椒鳳爪!”
公雞聞言躲到桌子下,死活不出來。
安樂懶得跟一隻雞計較,房間又恢複了安靜,剛才嘈雜的聲音仿佛是錯覺。
一定是那個古怪助理在外麵放歌嚇唬他。
安樂喘了口氣,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除了那些大紅的裝扮,也沒有什麼彆的東西。
不過安樂記得他剛進屋的時候,那些紅布鮮亮得像嶄新的,可現在再看過去卻是很陳舊,感覺像放了很多年,灰蒙蒙的。
等他走到房間儘頭的時候,借著昏暗的燭光,他在牆上看到一扇門,剛才怎麼沒發現,他遲疑幾秒,輕輕推了推門。
沒想到門一推就開了。
安樂從門縫裡往裡看。
原來這是一個大套間,裡麵是一間臥室,臥室麵積很大,但沒多少陳設。現在已經是傍晚,再加上窗簾全部拉上,整個房間黑乎乎的,隻有一盞床頭燈提供著柔和的光,照著中間的床鋪。
床上躺著一個人。
安樂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你好?”
沒有得到回應,他覺得自己已經猜到那個人的身份。
安樂走進房間裡,慢慢靠近床鋪,在床邊站穩,低頭仔細端詳躺著的人。
那個人閉著雙眼,鼻梁高挺,五官立體細致,即使是閉著眼睛,也能看出眼部線條的美好,隻不過臉色泛白,薄薄的嘴唇沒有血色,反而有種透明感,讓他看起來像瑩玉做成的一樣。
……這麼帥的嗎。
躺在床上的人完全沒有安樂想象中的虛弱枯槁,除了蒼白了點,其他看起來都很正常,好像隻是睡著了。
這張臉與其說帥,不如說是精致,安樂頭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這麼好看的人。
如果安樂沒認錯,這個人應該就是他那位病重不起的“丈夫”,蔣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