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悲劇。
安樂忍不住說:“人的執念竟然能強到這個地步,就算自己變成怪物,也想要一個孩子。”
“人的執是有力量的。”蔣鳴玉說道,“所以人死之後,執念重的才會成厲鬼。”
安樂很難過,趙永宜太慘了,他問蔣鳴玉:“大佬,孩子真的保不住嗎。”
蔣鳴玉搖搖頭,說:“什麼樣的因,得什麼樣的果,除去所有脫軌的,一切都會回到最初。”
怎麼回得去呢,趙永宜經曆過這件事之後,恐怕再也無法振作了。
蔣鳴玉見安樂神情沮喪,眼睛裡滿是傷心,說:“不過,發生過的事無法抹殺,付出與回報是相互的,付出得多,有時候會觸發另一段機緣。”
安樂沒懂:“什麼意思?”
蔣鳴玉說:“到時候再看。”
既然大佬這麼說了,也隻能如此。
說來說去還是那些鳥和那個男人的錯,那個男人好可怕,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害,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找到鬼鳥把它們除去,保住趙永宜還有那些被騙女人的命。
“大佬,你有什麼辦法找到那些鬼鳥嗎?”安樂問,蔣鳴玉一直都很淡定,肯定是胸有成竹。
蔣鳴玉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安樂的小腹。
安樂:“?”
剛才經曆那些,安樂把這茬忘了,他捂住肚子,震驚地說:“大佬,你彆嚇我。”
難道、難道他的肚子裡真的有顆蛋了?
蔣鳴玉幽幽地說:“比起趙家的那位小姐,鬼鳥更加喜歡你。”
安樂:“……”
怪不得趙永宜不配合,蔣鳴玉什麼都沒說,更好的誘餌就在這裡呢。
接下來的幾天,安樂都癱在院子裡。
人生不如意十有**九九九,比如遇到妖孽,比如他的寵物離家出走到現在還沒回來,比如他肚子裡有一團莫名的東西。
蔣鳴玉說那些鳥通過稻穀渡鬼氣進人的體內,還說鬼鳥之所以喜歡安樂,除了他的特殊體質,還因為他是已婚之軀。鬼鳥們認為他能懷孕,所以才會喂穀子給他吃。
安樂一臉生無可戀。
他懷疑全天下的鬼怪都知道他結婚了。
江虹路過他,批評道:“年輕人,每天都這麼萎靡太不像話了,不如去做些有意義的事。”
安樂捧著肚子說:“我現在是孕婦,需要休息,而且現在最有意義的事就是等著怪物來抓我。”
按照蔣鳴玉說的,鬼鳥們還會來找他的。
“孕個頭啊,處【?】男能懷孕嗎。”江虹無情地點破事實。
哇,這都能看出來。
江虹到現在還不知道安樂和蔣鳴玉的真實關係,以為安樂是蔣鳴玉撿來的小朋友,他說道:“這院子有先生守著,哪個妖魔鬼怪敢進來,你出去遛彎碰瓷吧。”
安樂知道江虹說的有道理,可是他怕呀,又想想可憐的趙小姐,還是爬起來上學去吧。
到了學校,安樂也還是一副鹹魚樣。
他趴在教室的桌上,看著自己寫的尋雞啟事,心裡思念著將軍。
都過去這麼些天了,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將軍還沒回來,不會出事吧?
安樂望著尋雞啟事,唉聲歎氣。
程妙秋路過他旁邊,探頭來看,問:“你的寵物雞還沒找到呢。”
安樂悲傷地搖搖頭。
永遠沒有讀空氣這項技能的程妙秋說:“被人抓去吃了吧。”
安樂瞪她:“呸呸呸,烏鴉嘴。”
程妙秋指著尋雞啟事,說:“你要找寵物,好歹配張照片啊。”
安樂聽了一愣,他先隻想著將軍認得字,看到啟事會回家,沒想過配照片給彆人看。
他懊惱起來,居然都沒給將軍拍過照。
安樂想了想,抓了一隻筆,在啟事上畫起來。
程妙秋瞅著他畫的圖,問:“你在畫史萊姆?”
安樂:“……我在畫一隻雞。”
程妙秋無情地說:“就你這繪畫水平,拿著這張紙,十年都找不到你的雞。”
安樂的畫工確實差了點,畫的公雞怎麼看都像一團外星生物,讓這份啟事少了點靈魂。
這時候從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將安樂桌上的紙張抽走,安樂抬眼一看,居然是晏之南。
晏同學頂著他的黑框眼鏡,觀賞了安樂的傑作,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畫雞?”晏之南問。
安樂點點頭,說:“是一隻非常威武雄壯的大公雞。”
晏之南拿起筆,在紙上勾勾塗塗,一會就將那張啟事丟還給安樂。
安樂一看,在他寫的文字下方,一隻紅冠金羽的雄雞躍然紙上,它正在引吭高歌,就像活的一樣。
安樂“哇”了一聲,說:“畫得太好了吧,比原雞好看多了。”
晏之南像看傻子一樣看他,說:“我畫的是昴日星官。”
安樂:“……”
宅男就是有文化,彆以為他不知道昴日星官就是西遊記裡啼叫一聲、妖怪就死的大公雞。
不管怎麼樣,安樂還是要道謝:“太感謝了,我請你吃飯。”
晏之南“嗯”一聲,說:“欠著。”然後就又專注到他的電腦上,不理安樂了。
安樂把新版啟事重新複印,在回家的路上把他前幾天貼的老版本給覆蓋了。
其實他還存著點心思,上次他貼著貼著就撞了邪,這次他繼續貼,看那些鬼鳥們來不來找他。
他稍微有點慫,不敢往太偏的地方走,來來回回在附近打轉。安樂將啟事貼在電線杆上,愁苦地上麵雄姿英發的大公雞,心想,晏之南為什麼要特意強調他畫的是“昴日星官”呢?
安樂對著啟事說話:“將軍,你快回來吧,我再也不吃雞了,隻要你回來,看中隔壁村哪隻母雞跟我說,我去給你討老婆。”他想了想,補充道,“隻要你回來,我就給你挖蚯蚓吃。”
他的話音剛落,安樂就聽見旁邊響起羽翼撲打空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