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有了這個想法, 膽子就大了起來, 他倚住牆直起身體,那鬼反而縮起來看著矮小了好多。
安樂不再向蔣鳴玉靠近,而是往拐角的地方走, 安樂記得那裡有一個小影印室, 裡麵有一台投幣打印機。
安樂把鬼引進了那個小房間, 然後和鬼麵對麵待在房間裡。
安樂覺得自己升華了, 他現在敢跟鬼對峙了。
鬼似乎也意識到它和安樂在單獨相處, 緩慢地朝安樂湊近。
太近了,還是有點刺激。
就在這時候, 蔣鳴玉終於進來, 他反手把影印室的門一關,挑著眉毛看著裡麵的安樂和鬼。
蔣鳴玉身上的煞氣連最邪惡的厲鬼都害怕, 更彆提這隻普普通通的小鬼魂。
鬼一見蔣鳴玉跟紙見了火似的, 瘋狂扭動, 這個房間本來就不大,它無處可扭, 甚至想從門縫裡逃走。
蔣鳴玉是不會讓他逃的,隻說了句“彆動。”鬼聽了就真的不敢動了。
動是不敢動了, 可是發抖控製不住啊。
安樂新奇地看著鬼影抖得跟篩子似的,有種自己是校霸,在欺負低年級學生的錯覺
安樂扭頭對蔣鳴玉說“能不能讓它變好看點”這個樣子還是有點可怕, 無法交流啊。
“”蔣鳴玉對鬼說, “你已經知道自己死了, 不用再保持這個樣子。”
就算是鬼也想體麵一點,那隻鬼聞言,徹底變成了一團煙霧,雖然還是黑漆漆的,但比剛才好很多。
安樂這才問它“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安樂結合眼下的情況已經想明白了,這鬼看起來也不是想害他,恐怕是有彆的事,不如人鬼溝通一下,有事咱們好好說,彆總嚇來嚇去的了。
可是,鬼不會說話。
安樂看向蔣鳴玉,蔣鳴玉抱著胳臂不吭聲。
他估計大佬也不明白鬼要乾嘛。
那鬼見蔣鳴玉沒有要消滅它的樣子,哆哆嗦嗦地移動向打印機,居然從紙盒裡拿出一張打印紙。
安樂震驚地瞪著它,看著那鬼用冒著煙的爪爪在紙上比比劃劃。
安樂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很冷的想法,這是不是真正的鬼畫符
潔白的紙上留下黑色的印記,鬼本來在認真地寫字,突然黑霧般的身體像過了電一樣劇烈抖動,接著虛晃一下,那隻鬼當著安樂和蔣鳴玉的麵消失了。
安樂再次受到衝擊,非常莫名其妙,問蔣鳴玉“這是怎麼了”
蔣鳴玉皺著眉頭,走了幾步從地上把掉落的紙撿起來,隻見白紙上寫著一個黑黑的“求”字。
“這什麼意思求我乾嘛”安樂整個腦袋都在雲裡霧裡,剛才發生的事太匪夷所思,他懷疑自己沒睡醒。
“旁邊還有一撇,不是求,是救。”蔣鳴玉這麼指出。
這下安樂愈發驚訝“救誰,怎麼救”他認真地品品那個字,不敢置信地說,“那鬼是要我救它嗎”
“不是它,是它們。”蔣鳴玉糾正安樂的話,“那鬼恐怕是那十一個鬼魂的代表,它們應該因為某種原因被束縛住了,無法去投胎,剛才鬼消失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原因到底是什麼”安樂還有點迷糊。
一隻鬼,不對,十一隻鬼向他求助耶,安樂頓時覺得身上背負的責任重大了起來,自己的形象也跟著高大了。
原來他在鬼怪圈子裡還挺有聲望的。
蔣鳴玉瞄了安樂一眼,打破他的幻想,說“原因還未知,應該是最開始的時候你看見了它們,它們就想到找你幫忙,再加上你對於鬼怪來說比較香,所以它們千方百計地接近你。”
在鬼怪圈子裡當萬人迷,實在是心情複雜。
安樂看向那個寫了一半的“救”字,說“那些鬼也挺可憐的,出車禍而死已經很倒黴了,大佬我們救救它們,讓它們去投胎吧。”
雖然那些鬼找上的是安樂,但想解決問題還是要靠蔣鳴玉,蔣鳴玉沉思片刻,說“這件事確實奇怪,十多個應該去地府報道的鬼魂遊蕩在陽間,照理來說陰差不會放任不管。”
可已經過去這麼多天,鬼魂們還在。
“走。”蔣鳴玉簡單地對安樂說道,轉身拉開影印室的門。
安樂跟上他的步伐,問“去哪裡”
“還是要回到那個路口看看。”
兩個人驅車從學校前往事發的路口。
蔣鳴玉說,最可疑的還是那裡。
“你曾經去過事發地三次,兩次沒有看見鬼魂,一次看見了。”蔣鳴玉一邊開車一邊跟安樂分析。
“是的啊,它們為什麼有時候在那裡有時候不在”安樂到現在也不明白這點。
蔣鳴玉說“說明鬼在那裡時隱時現。”
安樂一愣,有點明白了蔣鳴玉的意思,但又不是那麼懂。
蔣鳴玉告訴安樂,路口這種地方,對於陰間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地點,鬼魂們來來往往,在路口點燃一炷香,奉上一碗飯,就會吸引很多鬼湊上來。
甚至在西方,在十字路口進行儀式,可以召喚出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