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這才知道,崔喚曾經安排人“打掃”過學校,學校從理論上來說是很安全的。
這一次出了人命,安樂差點在食堂裡被鬼殺了,讓蔣家被打臉,崔喚很生氣,來來回回又檢查了一遍校園,仍然沒有發現任何鬼怪的蛛絲馬跡。
這件事蹊蹺的地方太多,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一點。
有人在針對安樂。
遊戲與食堂的結合太巧了。
這種針對與安樂被過路鬼抓走不同,是經過周密的計劃,充滿了惡意與刻意。
一天不找幕後黑手,蔣鳴玉一天就放不下心。
他甚至想讓安樂換一所學校。
可安樂說:“學校裡有晏之南啊,去彆的地方更危險。”他看向蔣鳴玉,“而且如果學校裡真有人想對我不利,肯定會再次行動,到時候露出馬腳就能把他抓住了。”
說起這個,安樂很奇怪:“我就是一個普通學生,除了被鬼喜歡煩惱了點,一沒錢二沒勢,為什麼會找上我?”
蔣鳴玉望著他,想到了他魂魄裡的痕跡,連靈魂都曾經支離破碎的人,哪裡普通了。
蔣鳴玉抬手揉他的頭。
安樂被他摸到頭發,蔣鳴玉的動作不輕不重,讓安樂一陣糾結。
蔣鳴玉碰他他好喜歡,甚至想多被摸一下,不過這種動作跟摸小貓小狗沒什麼區彆,又令安樂很沮喪。
少男懷spring的心思太複雜,複雜到安樂一邊上課,一邊發呆。
安樂一想到蔣鳴玉嘴角就忍不住上翹,眼睛含光,微微笑起來。
“你好惡心啊。”坐在他身旁的晏之南鄙夷地說,“老師在講電路原理,你還能笑得一臉春心蕩漾,可不可以給知識一點尊重?”
晏之南同學履行諾言說到做到,安樂上學的時候時刻守在他的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他甚至還陪著安樂來上通訊專業課,安樂問他管院的課業沒問題嗎,他完全不放心在心上,說:“我是年級第一。”
牛B哦。
聽到晏之南這麼說,安樂收起臉上的笑容,說:“我哪裡不尊重知識了。你懂什麼,每天抱著紙片人的宅男是不會懂的。”
“?”晏之南直起身體,不允許有人詆毀他的紙片女神,說,“紙片人怎麼了?三次元的人好惡心,藝術創作中的二次元才是完美的。”
安樂心想,蔣鳴玉才是完美的。
他不跟晏之南爭這些,看了眼講課的老師,小聲說:“你就生活在二次元吧,我要去現充了。”
晏之南打量他,說:“玩遊戲差點把自己玩死的遊戲宅,怎麼現充?”
安樂被戳中軟肋,說:“我現在打遊戲,先生都陪著我。”
晏之南繼續說:“打遊戲都要人陪,小學沒畢業吧。”
又說中了安樂的心事,蔣鳴玉不會也覺得他小學生吧?
“你好煩啊。”安樂終於受不了了,晏之南這個人哪裡都好,就是嘴巴壞,總是高高在上,怪不得獨來獨往沒有朋友。
晏之南不屑地“哼”了一聲。
“國慶假期,先生說要帶我出去玩。”安樂說,“這樣算現充了吧。”
晏之南忍了忍,沒有潑他冷水,問:“去哪裡玩?”
“海邊。”安樂說。
其實不止帶安樂,蔣鳴玉說暑假把江虹一個人丟在家裡讓他無聊了,這次趁著國慶,乾脆全家出去走走,連將軍都帶上。
雖然不是二人世界有點遺憾,但安樂還是很高興。
陽光、沙灘以及海水,想想就充滿了熱情與浪漫,到時候可以找機會跟大佬加深感情,超級期待。
晏之南聽到“海”這個字,沉吟不語。
“怎麼了?”安樂問。
“哪個海?”晏之南詢問。
安樂說:“我們要去X城。”
“東南海啊……”晏之南拿起筆,俯在桌子上開始塗塗畫畫。
安樂好奇地看著晏之南,沒有打擾。
安樂曾經問過蔣鳴玉,可不可以看出晏之南的身份。
蔣鳴玉說晏之南身上有星宿之力,應該是出自得道的仙家名門,可仔細查查,修仙家族裡沒有姓晏的,也沒有這麼一個年輕人,所以晏之南的身份仍舊是一個謎。
直接詢問晏之南你是誰,他就會說“我是你爸爸”,搞得安樂也不問了。
唯一能確定的是,晏之南很關心安樂。
安樂感激晏之南,所以可以忍受他的壞嘴巴。
而且晏之南總給安樂親近的感覺,就像他們真的是親人一樣。
晏之南在紙上畫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他把帶著圖案的紙遞給安樂。
安樂看著那張畫,晏之南畫得簡單,幾乎全是簡筆小人,可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群青麵獠牙的人影,一看就知道是鬼。
那些鬼正在接受各種各樣的刑罰,線條簡單,姿態動作卻很形象,栩栩如生。
安樂看得汗毛倒立,冷汗都出來了。
“這是地獄變相圖的一部分。”晏之南說。
安樂莫名覺得靈魂深處一陣疼痛,好像那些刑罰是用在自己身上一樣,他問:“為什麼畫這個給我看?”
晏之南說:“因為地獄在大海海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