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鳴玉拿起望遠鏡向洞穴那邊看看,說:“這個距離就可以了,把東西拿過來。”
萬能的崔秘書這次變出了一疊符紙與一把青銅匕首,遞給蔣鳴玉。
安樂頭一次見蔣鳴玉需要道具,看來這次有點麻煩。
安樂看著那些符紙,上麵寫的啥他依舊不認得,不過他想起一件事,突然說:“我這裡有晏之南畫的龍符。”
崔喚問:“晏之南是誰?”
蔣鳴玉同時說:“拿出來看看。”
晏之南是誰一時半會很難跟崔喚解釋,安樂在褲兜裡掏了掏,摸出自己的票夾,從裡麵抽出那幅畫來。
本來那副畫被安樂好好地放在行禮裡,自從知道張秘書的事後,他就將畫疊起來放進票夾裡隨身帶著。
結果剛才淋了雨,此時再拿出來,整幅畫變得皺巴巴的,紙張像鹹菜一樣,幸好沒有破。
安樂艱難地解釋:“本來是一條畫得很好的龍,被我弄得有點慘。”
蔣鳴玉拿過來抖抖,小心地展開,即使紙張皺得不成樣子,還是可以看出上麵的龍線條流暢,栩栩如生,鮮活得似乎馬上就要衝出那張慘不忍睹的畫布一樣。
“就用這個吧。”蔣鳴玉說。
崔喚搞不懂這張破破爛爛的畫哪裡比他帶來的符好了,不服氣地在一邊看著。
蔣鳴玉拿起青銅匕首在自己的手背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安樂瞪大眼睛差點喊出來。
崔喚攔下他,說:“沒事的,不用很多血,回去喝點海帶湯補補就行了。”
又不是韓國人,喝什麼海帶湯。
安樂心疼地看著蔣鳴玉,舍不得讓蔣鳴玉身上有任何一點傷。
殷紅的血液從綻開的傷口處冒出來,順著蔣鳴玉修長的手慢慢滴落,流到那張龍符上,像鮮紅的花。
紅色沿著墨跡的方向蔓延,浸染了畫上的龍。
空氣變得燥熱起來,周圍的水汽瞬間被蒸發,連海水都平靜下來,所有的遊魚紛紛退避,一時間居然風平浪靜。
剛才這裡還在下大雨,狂風大作,波浪滔天。
安樂不可思議地看向四周,崔喚解釋道:“先生血液裡釋放出的凶煞,鎮住了這裡。”
安樂驚訝地望著這一切,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直接地接觸到蔣鳴玉身上的煞氣。
常年吃掉陰邪詭異的東西,讓蔣鳴玉的體質越來越凶煞,安樂望著大佬的身影,心裡有種難以言語的憐惜。
煞氣附在畫中的龍身上,一道墨色的影子從畫紙上一躍而起,朝著空中飛騰出去。
黑色的影子在天上越變越大,最後變成樹樁那麼粗,赫然是一條龍的形狀,那條墨龍朝著海洞的方向飛去,所到之處留下點點墨痕,灑在水洗一般的碧空上,宛如星辰閃耀。
“那裡的障眼法不僅騙過來來往的路人,還騙過了地府的陰差,這麼多年,這個位置一直被遺忘了。”蔣鳴玉這麼說著。
快艇上的人目送著墨龍穿過海洋上方,飛到了洞穴裡,墨龍在水麵上盤旋片刻,朝著水底一頭紮進去。
眾人立刻感覺到腳下的船隨著海水搖晃起來,安樂差點站不穩。
蔣鳴玉伸手扶了他一把,安樂反過來抓住蔣鳴玉的手,心疼地看著他手背上的傷口,問:“疼不疼。”
蔣鳴玉依舊是那麼淡淡的,說:“沒事。”
就在安樂想給蔣鳴玉包紮傷口的時候,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聲響,所有人抬頭看過去,隻見幾艘快艇朝他們包抄過來。
安樂定睛一看,打頭陣的不正是體重超標的梁老板嗎。
梁義海察覺到異動,領著他的手下趕過來了。
安樂見到梁義海的第一反應是罵了一句:“臥槽,狗東西來了。”
還沒等他說下一句,蔣鳴玉就抬起那隻沒受傷的手捂住他的嘴。
安樂:“……”
蔣鳴玉平靜地說:“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弄臟自己的嘴。”
其實最近安樂有點故意的,故意粗聲粗氣,這樣也許看起來會man一點?
沒想到起了反作用。
完蛋了,在大佬心裡,他成了不講文明的小屁孩了。
安樂在蔣鳴玉的掌心裡吹氣,沮喪地說:“對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