谘詢室比阮棲想的還要大,也很空曠,阮棲小心地關了門,有點莫名的緊張感。
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點怕醫生。
沈致已經脫了外套,露出內裡整潔的雪色襯衫,領口的風紀扣係得嚴實,不露半點春色。
他抬眼看過來,鏡片下那雙眸子漆黑冷冽,慢慢暈染開些許墨色,朦朧了淩厲的眉眼輪廓,唇瓣抿著,似笑非笑,平添幾分溫和。
“不想看醫生?”
他聽到了阮棲在門口咕噥的那句話。
阮棲眨眨眼,小聲狡辯。
“我沒說過啊,你可能聽錯了。”
沈致靜靜地看了麵前的女孩一會兒,眼神很淡,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從頭到尾地觀察了她一遍。
女孩年紀不大,身形瘦弱的厲害,病服下的腰肢纖細無比,左手手腕上包著很厚的紗布。
青年的眼神平靜無波,淡淡的掃視也沒能引起阮棲的注意,但他突然抬了下眼,久久凝視著阮棲的眼睛。
很漂亮的一雙眼睛,眸子幼圓又明亮,乾乾淨淨。
阮棲察覺到他似乎一直在看自己,有點莫名。
“醫生?”
沈致輕輕抿了下唇,視線依然鎖著她,長睫下那雙眸子卻斂了光,黑沉沉的,讓人望著忍不住心悸,有一些陷入極致美麗後的冰冷窒息感。
阮棲就有這種感覺,被沈致望著,她甚至有一種自己是被標記後的獵物一樣的危險感。
逃無可逃,避不可避。
沈致低下了眸子,指尖輕輕敲了下麵前的桌麵,嗓音平和緩慢。
“坐。”
阮棲乖乖地在他對麵坐下。
沈致推給了她一張信息表,白皙指尖壓著筆。
“都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