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飯除了高鶴,大家吃得都很開心,幾個弟子還偷偷喝了點酒,臨走的時候拍著他的肩膀,大著舌頭,“彆忘了給咱大師姐再訂個房間啊。”
高鶴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是有苦難言,他現在就想離大師姐遠遠的,要不然慕枕下次就要直接斷他的手了。
想來想去,高鶴琢磨著這事肯定輪不到他來操心,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默默遁走,全當自己把這事給忘了。
然而他沒提這個事,阮棲直到天黑才想起來自己沒另訂一間房間。
她打個嗬欠:“阿枕,幫我另外訂一間房吧。”
慕枕輕聲應了:“嗯,我這就去,天冷,師姐先在這床上窩一會兒吧。”
阮棲確實有點冷,吃飽了之後也很容易犯困,於是沒怎麼進行思想掙紮就脫了鞋襪上床,拿被子裹住自己,敷衍地擺擺手。
“那我就先等一會兒,你快點回來啊。”
慕枕點頭,看著她毫無防備地閉上眼睛。
她來之前,慕枕已經在這間房裡住了一個晚上,被褥上沾了少年身上冷清微涼的氣息,她躺的自然,就跟之前與他同住時一樣,一點也不在意男女有彆。
慕枕站在床邊沒動,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彎了彎眸子,無聲地動了動唇。
“師姐好遲鈍。”
他彎下腰,輕輕勾了下阮棲散在枕邊的發尾,眸中有淺淺的笑意漾開,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黑沉沉的霧氣,帶了一點血腥的紅。
如果師姐能一直這樣遲鈍下去,隻對他遲鈍就好了。
阮棲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慕枕似乎出去了一趟,沒多久又回來,幫她掖了掖被角。
深重的睡意之間,少年聲音裹了層柔柔的霧,聽得不太分明。
慕枕跪在床邊,輕輕順著她的長發,聲音仿佛就落在她耳邊。
“師姐,客棧沒有空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