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頌晚上回來得很早,聽到開門聲,阮棲對著鏡子猶豫了會兒,還是把口罩戴上了。
確實有點醜。
她在房間門口探頭探腦,聲音嗡嗡的。
“小叔叔,”
燕頌肘彎裡還搭著外套,眉眼間有些微倦色,不經意一抬眼,瞳孔微微一縮。
“臉怎麼了?”
阮棲含糊解釋:“不小心被球砸了。”
看著燕頌朝自己走過來,她連忙解釋,“我已經看過醫生了,沒什麼事。”
燕頌在她麵前站定,傾下身子似乎是想碰她,指尖抬起來久久不動。
他喉嚨有些緊:“給我看看。”
阮棲猶豫:“腫起來了,有、有點醜。”
燕頌略微撩起眼皮,眸色漆黑,像下過綿綿細雨的街道,泛著很淡的潮氣。
“不笑話你。”
阮棲抿唇。
誰怕你笑話。
她把口罩摘下來,其實臉腫之後戴口罩很不舒服,臉頰上有淺淺的勒痕。
燕頌凝著眸,語調在喉嚨裡壓過,沉沉的。
“誰乾的?”
阮棲照著想好的說辭解釋:“不小心被同學砸的,是個意外。”
燕頌垂眸看她,沒說話。
阮棲被看得心虛,想著自己快十八的人了,不至於說個小謊話都能被人當麵揭穿吧。
燕頌確實沒揭穿她,他直起身子,“吃飯了嗎?”
阮棲虛虛地摸了下臉:“沒。”
臉疼,一張嘴就牽扯到紅腫的地方,一點食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