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德爾一連陪阮棲上了一周左右的課,又一天早上,他掙紮著要起來的時候,被阮棲摁回了床上。
“彆陪我去學校了,在床上好好睡覺。”
艾斯德爾不樂意:“我沒有很困。”
阮棲抹去他眼尾沁出的淚珠,認真地看著他眼睛,“艾斯德爾,我說不用你陪就是真的不用,你在擔心什麼?”
艾斯德爾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把她的手指抱在懷裡,懨懨地垂下眼睫,“我就是想陪你度過白天。”
可這日夜顛倒的作息一時半會兒根本改不過來。
他有點蔫兒,語氣低落,“瑞貝卡說的沒錯,萬一有人糾纏你,你不說我都不會知道。”
阮棲看著窗台上還帶著露水的玫瑰,把花瓶挪到床頭櫃上,“我就知道你在意這個。”
她撥了下玫瑰花瓣,指尖沾了冰涼涼水漬,慢吞吞地抹到艾斯德爾臉頰上,“用不著你知道,這種事情我自己能解決好。”
阮棲看著他,眨了眨眼,“你該不會擔心我會悄無聲息地跟彆人跑掉吧?”
艾斯德爾偷偷瞅她一眼,低著頭去揪被角,含糊道,“那也說不好。”
阮棲好笑又好氣,用力捏了捏他耳垂,“艾斯德爾,對你自己有點信心好吧,再說了,我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
艾斯德爾蹭到她懷裡,語調軟綿綿的,“我不想有人覬覦你。”
他隻要一想到會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對她獻殷勤,就怎麼也睡不安穩。
阮棲覺得很無奈,瑞貝卡隨口說的話,竟然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她隻好說:“那也得慢慢來,不能一下子就改過來,我今天下午早點叫醒你,這樣好不好?”
艾斯德爾勉強接受了這個提議,又勾下她的脖頸,含糊不清道:“那你得讓我留點標記。”
阮棲想起這幾天側頸上時不時出現的曖昧紅斑,也不知道他是挑什麼時候弄上去的。
她身上的標記可不少了。
阮棲把他摁回床上睡覺,沒有馬上走,而是坐在床邊陪他一會兒。
“我已經托朋友幫我找房子了,那裡離這邊有些遠,你以後回莊園可能會不方便,這樣也沒關係嗎?”
艾斯德爾輕輕“嗯”了聲,勾著她的尾指輕輕晃,“我跟著你就好啦。”
阮棲彎彎眼睛。
學校有點事情要處理,阮棲幫著乾完,再出來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她有點著急,想快點回去。
“阮棲——”
袁術微微一笑,似乎已經在這兒等了她很久。
他不複初見時的溫和紳士,眉眼隱約可見幾分鋒利和陰狠,語調戲謔。
“艾斯德爾似乎很喜歡你,”
袁術看著阮棲,慢慢扯了扯嘴角,覺得很有趣,“看到我們尊貴的殿下像普通人那樣有了軟肋,這可真是件稀奇的事兒。”
阮棲直覺情況不對,警惕地盯著他,“你想做什麼?”
袁術緩慢地吐字:“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逼他一把。”
他和艾斯德爾一黨爭了很多年,原本以為和獵血者做交易這事兒能當個導火索。
誰承想艾斯德爾竟然根本沒有要引戰的意思。
袁術為了和他爭個高下付出了很多,怎麼能忍受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
那柄帶著精致花紋的匕首紮進來的時候,阮棲幾乎有幾秒的失明。
這種皮肉被生生刺破的疼痛瞬間就把那些散掉的記憶抓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