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可楊笑的反應卻很敷衍,根本沒把他的話聽到心裡去,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她隻當他是小朋友撒嬌。
在酒吧被一個醉漢的告白?她又不是住在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怎麼可能當真。
她想,若現在劉悅月站在他麵前,說不定同樣的話孟雨繁還要說給劉悅月聽呢。
可惜,聽者無心,說者有意。
孟雨繁坐在那兒,笑得一臉陽光燦爛,又乖又聽話,眼睛眯成兩條彎彎的弧線,身子晃啊晃的。楊笑讓他抬手他就抬手,讓他起身他就起身……任誰都看不出來,他剛剛居然會大鬨酒吧,甚至還嚷嚷著要把衣服脫了上台跳舞。
“還是你厲害。”保安心有餘悸地說,“你沒來之前,我們好幾個人都製不住他,他又鬨又叫的,我差點報警。”
楊笑關切地問:“他平常從不喝酒的,他有沒有說他為什麼跑來喝悶酒啊。”
“沒說,就要了一杯酒,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了。”酒保聳了聳肩,“不過男人喝悶酒不外乎三個原因。第一嘛,和感情有關,第二嘛,和事業有關,第三,就是和兄弟有關了。”
楊笑首先就把第一個排除了,她好好的站在這兒,孟雨繁能有什麼“感情問題”?
至於事業和兄弟……楊笑聯想起那場籃球賽,想起徐冬和孟雨繁的矛盾,她瞬間就斷定,孟雨繁會跑來買醉,絕對和這件事脫不開關係!說不定,他臉上的傷就是那混蛋xxx整出來的!
不過這一切都是她的推測,具體原因現在肯定是問不出來了。現在放在她麵前的首要問題是,她要怎麼把這個醉熏熏的狗子送回去。
楊笑抬手撓了撓他的下巴,問:“孟雨繁,你現在清醒一點了嗎?能站起來嗎?”
“能……能!”孟雨繁點點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同手同腳地邁出步子。
楊笑:“……”
行吧,一歲的寶寶大概也就這個水平了。
好歹他能自己走路,雖然走不了直線,一分鐘就撞牆一次,但所幸沒有醉到失去行動能力。
要不然楊笑可真搬不動這麼一個比自己高將近三十公分的大家夥。
她在吧台結帳的時候,孟雨繁麵壁站在吧台旁的牆角,往左是牆,往右是牆,他明明隻需要後退一步就能離開牆角,可他卻固執地不肯轉身,而是在原地跳啊跳,每跳一次,腦袋就撞一次牆。
楊笑問:“你在做什麼?”
孟雨繁回答:“沒……沒關係!我卡bug了,我跳一下就能出來了!”
……他還以為自己在玩網遊呢。
楊笑無奈,隻能過去把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中,牢牢地握住他的手指,溫聲道:“走吧,我帶你離開這個bug。”
“……好。”
於是,他們就手牽著手,遠離了那個困住孟雨繁前進腳步的“bug”。
……
夜風涼涼,孟雨繁乖乖跟在楊笑身後,離開了光怪陸離的酒吧一條街。
晚風吹過楊笑的發梢,剛剛洗過的頭發還帶著一股好聞的玫瑰香氣,如纏綿的情詩,縈繞在男孩的鼻尖。
他好像更醉了,也好像更清醒了。
他忽然停了下來,就在距離她的車子僅有幾米的地方,他不肯再往前走了。
“怎麼了?”楊笑回頭看他。絢爛的霓虹燈光落在她的臉上,她今晚出來的匆忙,未施丁點粉黛,可在那彩虹色的燈光環抱下,她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美。
風衣外套的腰帶不知何時已經散開了,粉紅色的蕾絲睡裙漏出了一個邊角,女孩的鎖骨平直,光是頸邊的那一抹皮膚,就足以勝過春光。
男孩動了動嘴唇,從喉底滾出一句話。
“我……不想回宿舍了。”
楊笑一愣,但旋即想到孟雨繁應該是不想回宿舍見到徐冬。
以他們倆的關係,估計見麵又要再打一架吧。
這已經不知是楊笑第幾次心軟,也不知是她第幾次妥協了,她歎口氣,問麵前醉醺醺的男孩:“不回宿舍的話,那你想去哪兒?你應該也沒帶身份證吧,沒法住酒店。你家是本市的嗎,要是離得不遠的話,我可以送你回家。”
“笑笑姐……”孟雨繁語速很慢,可能是酒精影響了他的舌頭,讓他每個字都說得很溫柔很繾綣,“……今晚我想去你家,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