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喊:“大家看我這裡,一、二、三……”
楊笑急急忙忙站好,對著相機露出了一個“千錘百煉”的得體笑容。
白光閃過,這張大合影被鏡頭捕捉下來,畫麵正中央的位置,女孩站在她的小狼崽身前,像是被他霸道地擁入了懷中。
……
合影拍完,大家終於可以散場了。
本來每次比賽結束後,武教練都會立刻組織戰術複盤,來探討這場比賽的優劣得失。不過今天日子特殊,武教練大發慈悲,沒有耽誤他們的時間。
隊員們一窩蜂跑回了休息室,換下訓練服,穿回便服。他們就像是一群等待開餐的哈士奇,你追我趕地往校外跑。
楊笑等在體育館外,她今天特地空出了一天時間,晚上她要和孟雨繁一起度過。
馮相不知是怎麼回事,一直在她身邊晃來晃去。
他畢竟是她邀請的嘉賓,楊笑總不能用完就丟,隻能硬著頭皮同他寒暄客套:“馮隊長,您還沒走?”
“我晚點走。”馮相吹了聲口哨,用一種說不出是苦惱還是炫耀的語氣說,“外麵粉絲還沒走,我的經紀人去取車了。”
兩人又談了一些無關話題,在楊笑看來,就是很普通的成年人之間的客套,畢竟他們未來還會有合作。
但她沒有想到,她和馮相聊天的場景,被籃球隊的其他隊員看到了。
二十出頭的男孩尚處在衝動的年紀,很容易聽風就是雨。有人偷偷拍下兩人談話的照片,用微信發給了還在更衣室的孟雨繁。
“繁子,你的‘小皮筋兒’到底咋回事啊?我看剛才比賽的時候,她就一直和馮師兄搭話。有的話咱不方便說,但你心裡得想清楚。”
孟雨繁看著那張照片,雖然是抓拍,但女孩笑著同男人說話的樣子,卻拍得很清楚。
他眼眸沉沉,回了句:“嗯”。
……
時間逐漸過去,馮相的經紀人開車接走了馮相,籃球隊員們也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
唯有楊笑在籃球館麵前苦等許久,都不見孟雨繁出來。
奇怪……總不可能是錯過了吧。
她忙給他打電話,但盲音響了幾聲,一直沒有人接聽。
眼看連打掃球場的保潔阿姨都拎起拖把準備離開了,楊笑趕忙攔住她們,問:“請問所有隊員都走了嗎?”
保潔阿姨問:“你是啷個啊?”
楊笑拿出自己的黃色門票:“我是隊員的親友,我們說好在門口見的,但一直沒見他出來。”
保潔阿姨想了想:“剛才我打掃休息室外間的時候,好像聽到內間有傳來聲音,你要是著急的話,可以直接去休息室找他。”
楊笑謝過保潔阿姨,趕忙跑向了休息室。
因為館內已經無人了,整個場館全部熄燈,隻剩下頂部窗戶照進來的一點自然光線。楊笑摸黑走向了休息室,推開大門――可那裡空無一人。
真不愧是男生大本營,即使有保潔阿姨辛勤打掃,這裡依舊亂糟糟的。座椅上胡亂堆放著水瓶、蛋□□、臟兮兮的毛巾,可以推拉的移動黑板上畫著戰術圖,可以想象在比賽間隙,休息室裡會有多麼熱鬨。
可現在,這裡空蕩蕩的,見不到一絲人氣。
……難道那小混蛋真的一聲不吭,自己走了?
楊笑又氣又急,正要給孟雨繁再打一個電話,忽然發現休息室的另一頭還有一扇門。房門虛掩,有隱約的聲音從那裡傳來。
她隱約想起來,剛才保潔阿姨說過,休息室是分外裡外兩間的。
楊笑走向那扇門,輕輕推開。液壓杆的房門悄無聲息,慢慢滑開。
隻見內間是一排排整齊排列的鐵皮衣櫃,這些衣櫃都是特殊定製的,每個都兩米高、半米寬,密密麻麻擠滿了這間小房間。看來,這裡就是男籃的更衣室了。
每個鐵皮衣櫃上都貼有姓名標簽,大部分的衣櫃都牢牢鎖住,唯有一個衣櫃大門敞開。
楊笑慢慢走過去,毫不意外地那個衣櫃上,看到了孟雨繁的名字。
他被汗水浸濕的球衣就掛在衣櫃裡,幾雙籃球鞋橫七豎八地堆在衣櫃下層。楊笑在這裡發現了孟雨繁不為人知的另一麵――衣櫃的門上貼了一麵等身鏡,鏡上的小籃子裡堆滿了發膠、發油、發蠟,還有什麼止汗劑啊,香水啊。
“……真愛臭美。”
她嘴上嫌棄,但動作麻利地幫他把小筐收拾利落,橫七豎八的鞋子也一雙雙擺好。
待她做完這一切,還是沒等來男孩的身影。
“奇怪,鞋在這兒,衣服在這兒,包也在這兒……他去哪兒了,總不能裸奔吧?”
她在更衣室裡轉了兩圈,忽然發現繞過最後一排櫃子,那裡還有另外一扇門。
楊笑:“……靠,這是什麼解密遊戲嗎?”
她想都未想,直接推開了最後一扇大門――
――滾燙的水汽迎麵而來,嘩嘩的水聲充斥在耳邊。
藍色的瓷磚鋪滿了天地,楊笑望著光可鑒人的地麵,臉瞬間紅了。
她這才意識到,更衣室內的這扇小門,居然連著衝澡的浴室!!
朦朧的水霧模糊了她的視線,而透過影影綽綽的水霧,一道高挑健壯的身影,一步步向她走來。
“我……”她語塞,轉身欲逃。
不知為什麼,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危機感,就像是小型食肉動物在見到更強大的食肉動物時,那種自靈魂深處發出的警告。
她的手明明已經觸到了門把手,可下一秒,一道大手突然伸過來,把門重新撞上。
然後,落鎖。
緊接著,那道赤/裸的身影自背後擁住她,把她推向了牆壁。
麵前,是冰冷的牆麵,身後,是滾燙的身體。
“笑笑姐……”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輕喃。
隻是這一次,男孩不再是撒嬌了。
“我不準你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