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慕時被帶走調查好幾天, 最後還是因為證據不足被放了。
剛出警局就被一群記者圍住。
“越總,請問您跟鄧局長是什麼關係?”
“‘6·98案’,您是否也知情?”
“有傳言說, 犯罪嫌疑人莫某是受您保護才敢如此膽大妄為,您對此有何說法?”
……
越慕時沉著臉, 沒有任何要回答意思。周圍高大保鏢替他擋開了人群,但不斷閃爍燈光卻還是讓他厭煩地皺起眉。
究竟是誰舉報鄧國光, 如果不是他事先就做足了準備,這次恐怕真要查到他頭上了。
他確實沒想到, 隻是一次簡單出手卻會惹來這麼多麻煩。這樣看來莫穀入獄或許並不簡單, 背後一定有人在暗中推動。
這個人目很明顯, 就是為了報複, 讓莫穀這些人受到法律製裁。
他目光沉沉, 這樣話範圍就會縮小很多, 那些被莫穀、楊光林禍害孩子們親屬恐怕就是幕後之人。
越慕時不爽地眯了眯眼睛,該死莫穀真是會給他惹麻煩。雖然這次他沒有被抓住把柄, 但還是受到了不小影響,尤其是名譽形象方麵, 被人格外詬病,回去之後恐怕還要麵對一番責難。
不過好在並沒能觸及他根基,隻要警方沒有證據, 洗白就是件遲早事。
就在這時, 原本團團圍住他記者卻突然散開一條通道,越慕時奇怪地看過去, 卻被瞬間定在原地。
站在不遠處不是彆人, 正是陸西燭。他手裡抱著弟弟陸東白遺像, 胳膊上纏著黑布, 眼睛紅通通,滿是仇恨地看著他。
越慕時呆住了,他心仿佛落進了冰冷海水裡,不斷地下沉下沉下沉,永遠地沉入到無邊寂靜黑暗之中。
那個慘死男孩竟是……竟是陸西燭弟弟……
一年前,車禍,姓陸……
所有信息都對上了。
越慕時絕望地顫抖著雙手,他張了張乾澀嘴唇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被陸西燭目光釘死在了牆上,滿腔鮮血染滿了白色牆壁,流淌,風乾,發黴,最後湮滅於虛無。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再也不需要糾結跟陸西燭關係了。
因為他們之間除去愛與傷害,隻剩下用仇恨畫下深深鴻溝,永遠也無法填滿。
而另一邊,莫衡看完手中報告,將厚厚一遝紙放在了桌子上。
他手按在紙麵上,目光深邃平靜,仿佛靜謐無聲卻又廣袤無邊宇宙,能夠容納世間萬物。
無奈地揚了揚唇角,莫衡在心中長歎一聲。原本他隻是想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助陸西燭,結果沒想到竟查出了這些。
他眼含警告地看向恭敬地站在麵前黑衣人,淡淡地說:“尾巴都掃清了嗎?務必保證沒有人能夠查到西燭頭上。”
黑衣人深深地彎著腰,連頭都不敢抬:“西燭少爺做得很乾淨。”
莫衡揉了揉額角,雖然被震撼到無法言喻,但卻更加心疼。明明是那麼單純生活環境,卻被楊波那些人逼得不得不鋌而走險。
發現真相絕望、被仇恨啃噬痛苦,每分每秒都在折磨著他心愛男孩。
如果他早些知道……
不,陸西燭是不願意讓他知道。
莫衡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平靜。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把它爛到肚子裡,永遠也不要再想起來。”
“是,少爺。”
五十年後
陸西燭躺在床上,看著外麵嘰嘰喳喳、瞪著黑漆漆小眼兒落在枝頭上小鳥,知道自己時間到了。
這一生他很幸福,唯一舍不得便是莫衡了。
莫衡也已是滿頭白發,他緊緊地握住陸西燭滿是皺紋手,似乎這樣就能留住自己深愛人。
淚水從他眼角流下,一滴滴地落在陸西燭手背上,燙得他眼睛發酸。
莫衡哽咽地說:“下一世,我們還要在一起,永永遠遠都不分開。”
陸西燭笑著依偎在他懷裡:傻瓜,下一世他還不知道被係統扔到哪呢,恐怕沒機會跟他生生世世了。
他安詳地閉上了眼,突然不想再做任務也不想再回到原來世界了。
或許就這樣走完一生也不錯。
再見了,莫衡。
……
陸西燭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個世界。
他被鎖在了一間黑漆漆房間裡,麵積跟他小公寓廁所差不多大,沒有窗戶,隻有一扇木門關得嚴實合縫。
房間裡沒有光,可是他卻能清楚地看見周圍一切。巴掌大小空間裡除了一張硬板床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他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房間裡也不知道熏得是什麼,太香了,香得有些刺鼻,讓他感覺都呼吸不過來。
因為世界特殊性,係統正在為他投放背景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