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戰戰兢兢地趴在地上,在仙尊的震怒下後背都汗濕了。
“再去,想辦法見到白蓮仙子,一切便可解決。”
使者立刻領命,躬身退了出去。
雪暮雲這才靠過去,替洛斯年順了順氣:“陛下何必跟那種狂徒一般見識,為了他生氣可不值當。”
隻是他眼中卻閃過疑惑,這洛以漸是誰,他曾在仙山生活了數十年也沒聽過這個名字。
這一世的變化太多,竟讓原本篤定的他都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洛斯年握住他的手輕輕把玩,眼底卻依舊有著控製不住的怒意滔天。
“他太過狂妄,我隻是擔心西燭在他那裡會受委屈。”
雪暮雲抿緊唇,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卻又摻雜著複雜的情緒,讓人難以辨識。
“陛下不必擔憂,白蓮仙子向來機敏識趣,就算到了洛以漸那邊也能保全自身。”
洛斯年微微皺起眉,目光冷了下來,緩慢地掃過雪暮雲的臉。
或許是太長時間的獨寵,竟讓雪暮雲也失了分寸,說出這種帶刺之語,平白令人不喜。
“西燭雖是聰明,但卻專一情深,怕是會為了我而頂撞洛以漸。洛以漸素來與我不睦,又豈會放過他。”
雪暮雲咬緊舌尖,隻覺得心頭含住一口血,悶得他頭暈目眩。洛斯年的維護刺激得他眼前泛紅,心中忍不住冷笑,似是嘲弄洛斯年,又似是在自嘲。
即使理智告訴他此時不敢說話,但崩潰的情緒還是擊垮了他的防備,讓他忍不住脫口而出:“陛下怕是多想了,說不定那白蓮仙子早就投靠了洛以漸……”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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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有說完,便被洛斯年厲聲打斷,直接拍碎了兩人麵前的玉案。太過淩厲的靈氣劃破了雪暮雲的手背,讓那白玉般的皮膚滲出刺目的鮮血,然而原本會心疼不已的洛斯年卻像是沒看見一樣。
“西燭不過走了一個月,你便如此恃寵而驕、嫉妒刻薄,簡直令我太失望了!”
洛斯年站起身,猛地一甩袖子毫無憐憫地離開了,隻留下一句無情之言:“我不想看你這麵目可憎的模樣,近幾日便不來了,你好好反省反省。”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雪暮雲才無力地倒在靠背上,兩眼無神地看向刻著騰飛之龍的穹頂。他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前世的雪暮雲,今世的陸西燭,他似乎永遠都跳脫不了這個圈子,完完全全地得到仙尊的心。
他緩緩地合上眼睛,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累了……
“又來?”
陸西燭有些無語,仙尊是太閒了嗎?天天盯著他。
原本他以為洛斯年雖然會傷心幾日,但有了雪暮雲,再加上什麼上供的其他美人,沒多久就會把他忘到九霄雲外。卻沒想到,他竟還記得牢固,直接派了個使團來,頗有他不回,便不走的意思。
洛以漸反而早有預感,心下比他還要平靜。
陸西燭轉了轉眼珠,怎麼都不覺得洛斯年會為了他大費周章。他湊到洛以漸耳邊,小聲說:“他該不會是以此為借口,想要打探東方城的消息吧?”
越想,他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必須儘快把使者團打發走。
洛以漸無奈地揚了揚嘴角,替陸西燭把不安分地散落在胸前的長發輕輕撩到後麵。
一座小城,洛斯年犯不著費那麼大的心思,除非他比洛斯年先成神,否則洛斯年根本沒必要堤防他。
陸西燭:“我還是去會會那使者,將他們打發走。”
洛以漸沒有意見,不論陸西燭想乾什麼,他大概都隻會在一旁拍手叫好。
使者再見到陸西燭時,都沒辦法相信這是自己曾見過的白蓮仙子。
隻見陸西燭身穿天紗玉錦,眉目清揚,姿態軒昂,周圍圍了數十伺候之人。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還以為是那個仙族世家的貴公子出行。
使者記得很清楚,以前白蓮仙子在陛下身邊也深受寵愛,但卻柔弱無依,一看便是承寵之人。可現在,他卻笑容肆意,身姿挺立,哪裡還有半分需要依附於彆人的模樣。
完了,他總覺得自己的任務又要完不成了。
陸西燭的態度擺得客氣而有禮,笑意晏晏中又透出一股決絕:“勞煩使者多跑了一趟,不過這才還是請回吧,陸某已在這東方城紮根,往後也再不會回仙山了。”
使者呐呐地說:“可仙尊……”
陸西燭輕笑:“多謝仙尊厚愛,想必有雪公子陪著,就無需掛念我了。”
使者不死心,小聲說:“白蓮仙子若是受到威脅大可不怕,我受仙尊之托,可動用天眷大印。”
陸西燭眉眼一跳,眸色漸深,他就知道洛斯年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依舊笑盈盈地說:“使者多慮了,我已成銅祖長老的親傳弟子,就算有人想威脅我怕也是難以實現。”
使者震驚地張了張嘴巴,這可真是……
陸西燭隨意地拱了拱手,將使者帶來的禮物全部留下,便直接強迫性地送他回程了。
“仙尊的好意我就留下了,回去後告訴他不必掛念我便可。”
使者卻苦著一張臉,那……那怕是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