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扣住他的雙臂能夠感受到那柔軟身軀的妥協,如同被他掌控在手心裡的光,再也逃脫不掉。
“如何雙修你應該知道,但這一次又有些不同。是你要把這些斑駁的靈力注入到我的身體裡,由我來淨化再流轉到你的仙府。”
陸西燭一愣,那豈不是……洛以漸做他的鼎爐?!
他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向洛以漸。
鼎爐代表著什麼,在仙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洛以漸可是身份尊貴的殿下,現在竟願意委身做他的鼎爐。
陸西燭張了張嘴,千般滋味湧上心頭,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那雙眼睛似是一潭深水,裡麵滿滿都是溫柔深情,讓他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想就這樣溺在其中。
話語到現在都變得太蒼白了,他忍不住靠過去
,直到將洛以漸壓在塌間。
他笑意晏晏,明明眼睛還是無辜又清純,卻又瀲灩地透出一股媚色。
“多謝殿下。殿下對此怕是不太熟悉,或許我能先為殿下指點一二。”
洛以漸眼色驟深,隻覺得那香氣、那身體宛如夢一般,拉住他墮入無邊深淵。
琉仙宮
洛斯年眼紅似血,靠在榻上不停地往嘴裡灌著酒。晶瑩的酒液帶來激烈的辛辣,灼燒著他的內腹,卻燒不掉那紛擾的思緒。
他的腳下全是空酒瓶,整個大殿彌漫著濃重的酒氣。原本體麵的衣服也被卷得亂七八糟,平直的袖口滿是褶皺,宛如蔫了的菜葉耷拉在榻上。
雪暮雲一走進來就忍不住屏住呼吸,厭倦地側過臉輕呼了口氣,才越過滾動著瓶瓶罐罐的地麵,走到洛斯年麵前。
“陛下,彆再喝了。為了那樣兩麵三刀的背主之人,值得嗎?”
洛斯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勾起薄涼的笑容,一把將雪暮雲抱進懷中,微醺地搖了搖頭。
“你說的對,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說著,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攬著雪暮雲朝外走去。
“走,我們去散散心。瞧這大好風光多美,我何必去想一個薄情寡義之人。”
聽到這話,雪暮雲卻半分喜色都沒有,反而宛如被針紮了般刺痛。
越是這樣就越是代表著仙尊沒有忘記陸西燭,他隻是在用倉皇無力的言語來遮蓋內心的苦悶。
雪暮雲冷眼凝視著仙尊的側臉,不過也好,隻要陸西燭不在,他總會完完全全地掌控仙尊。
嘩啦啦的流水蕩漾起朵朵浪花,天是灰蒙蒙的暗色,水是陰沉沉的冷色,水麵上浮起一層薄霧,朦朦朧朧間仿佛隱藏著什麼東西。
洛斯年靜靜地佇立了半晌,這是歸晚河……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側過頭看向一直擔憂地看著他的雪暮雲,神色有幾分冰冷。
“你知道歸晚河嗎?”
雪暮雲自然是不知道,但前世的他卻聽說過,這歸晚河河水有化靈力之效,隻要沉入裡麵便是再厲害的仙人也會屍骨無存。
洛斯年並不想聽他的回答,而是直接說:“掉進歸晚河的人,便是靈力再高也會受其河水侵蝕,慢慢化為靈氣消散於天地間。”
說到這,他低頭看向雪暮雲那張讓自己神魂顛倒的臉。
“如果我掉進去,你會下去救我嗎?”
“會。”
雪暮雲並沒有半分遲疑地便回答了他。
洛斯年的心中有片刻的動容,或許雪暮雲也是不一樣的。
他後退兩步,縱身落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間將他淹沒,帶著刺骨的寒意,宛如墜入無間地獄。
雪暮雲一驚,忍不住上前兩步,然而在左腿即將踏入蒸騰著霧氣的河水時又飛快地縮了回來。
他咬緊牙死死地盯著河麵,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這是他好不容易才偷來的人生,又怎麼甘心如此就放棄。仙尊靈力強悍,身上寶器無數,就算入了這水也能支撐一二,而他卻是根本無力抵抗。
雪暮雲麵沉如水,後退兩步,遠離了冰冷的河麵。
拿出避水珍寶,他將河水分開。白花花的水如同劈開的簾子般,露出砂白色的河底,他焦急地對站在河底的洛斯年伸出手。
“陛下!”
洛斯年恍然看著那張臉,隻覺得諷刺極了。
原來真的隻有小白蓮會豁出性命傻傻地跳進河裡來救他,就算是“深情”如雪暮雲也隻是動動嘴的表麵功夫。
他的心仿佛被人挖空了,歸晚河的水不斷地倒灌進來,讓他一點點地被淹沒在冰冷的河底。那個曾經義無反顧跳進來的人,再也不會對他伸出手了。
洛斯年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中透出幾絲倉惶。
他還記得母親挽著父親的手來到這裡,笑意晏晏地指著河水告訴他這水能化去萬千靈力。說完,她便跳入冰冷的河水,想要試探父親的真心,而父親隻是焦急地站在河邊叫人想辦法去救。
最終,母親絕望地自儘於河水中,散去所有靈力,於天地間不留下分毫。
母親可笑,而他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