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格斯動身前往北方的汲水山峰時,幾乎整個港口區的貧民們都聞風而動。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安格斯的那位盜賊導師那般神經敏感。
在他們看來,汲水城魔法學院做出這樣的舉動...有霍格工坊這個奇葩做參照的話,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以理解嘛。
好歹也是魔法學院建校百年校慶的大日子,花費一點‘吝嗇’的食物與物資來邀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是以倒也沒有約束手底下控製的孩子們前往,甚至頗有種蹭福利撿便宜的心態。
礙於魔法學院那惡心人的‘邪惡偵測’法陣,不少盜賊公會的頭目甚至會主動組織起那些原本出於膽小而不敢前往的孩子們去領取物資,但會要求他們在回到港口區後上交大半。
“可我們平時也偷過不少東西,騙過人施舍...會不會被那些警衛通通抓起來啊?”
一名瘦不拉幾的孩童畏畏縮縮的朝街區團夥小頭目問。
那名頭目卻是對著他屁股就是一腳:“讓你們去就去!你們懂個蛋啊!這是偵測邪惡!邪惡你們懂嗎?不是甄選小天使!就你們?還邪惡?我呸!那些警衛抓你們都嫌浪費牢飯!”
這類似的一幕發生在港口城許許多多的地方。
許多孩子和在港口城被灰色勢力暗中控製的貧民們害怕自己沒能保持善良的本心,從而導致自己可能會被拒之門外甚至被捕,但很多人並不知道一個常識。
那就是若隻單論善惡的陣營判定,那也是分三種的,即善良、中立和邪惡。
艱難困苦的歲月也許讓他們乾過不少有違本心的事情,但這也頂多讓他們從善良偏轉到中立,想要達到邪惡的標準,大多數人還遠遠不夠看呢。
人是一種從眾性的生物,眼見這浩浩蕩蕩的觀禮大軍湧向北方的汲水山峰,許多猶疑不定的貧民們也硬著頭皮跟著去了。
對他們來說,光是那五磅肉,就足夠他們心動了,隻要省著點兒吃,每天切一小片下來,就足以讓他們熬過這個‘死冬之日’。
‘死冬之日’之所以叫‘死冬之日’,就在於,每年的‘死冬之日’,都會的名副其實的帶走許多準備不足和突逢意外的脆弱生命。
隻要真的能夠得到那五磅肉,哪怕是在他們看來有被捕的風險,總比在這個冬天被餓死凍死強的多。
有些時候,人隻要能夠繼續活著,對其他方麵的要求,就會變得很低...很低...
這些邪惡勢力乾的這出事兒倒是省了李維不少力氣,原本他還愁自己請的‘托兒’不夠用呢,這下倒是可以縮減一下這方麵的開支了。
甚至因為那個可惡的按人頭發放物資的規定,整個港口區幾乎是老頭病殘齊出動,動不了的背著你也得去,為此港口區出現了許多騎著三輪車的‘熱心誌願人士’,跟搬豬仔似的免費搭乘這些行動不便者。
原本還有人擔心這所謂的節日福利發放會有許多限製型的要求,比如出示‘居民身份證明’什麼的,許多港口區的人連房子都沒有,哪來的證明,可能還會出現被負責的此事的警衛們給變著花樣‘已發放完畢’。
結果人們到了山腰的廣場上卻發現,自己居然隻要按照秩序排隊通過一個‘檢查關卡’,隻要頭頂上沒有突然冒出一片血紅色的光,就可以領到真真切切的五磅肉和一條圍巾。
有些孩子還擔心自己會弄臟了這漂亮暖和的圍巾會惹惱那些街區頭目,正哆哆嗦嗦的將臟臟的小手往自己破爛的棉褲上搓,就被那名自稱‘誌願者’的漂亮大姐姐將圍巾兜在了他凍的發紅的脖子上,隻露出一雙微微發紅的呆萌眼睛。
他吸了吸鼻子,險些當場哭出來。
一半是感動的,從來沒有哪個陌生人對他這麼‘好’過。
另一半是害怕...這條毛茸茸的圍巾原本一定是要上繳的...這下...被他給弄臟了,頭目肯定會毆打他的。
待那沉甸甸的五磅肉落在他的雙手後,孩子瞬間就不哆嗦了,隻覺得整個人都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在港口區出生的他,也許從降生至今,也從沒擁有過這樣一大塊肉。
‘隻可惜...很快就不是自己的了。’
孩子領了物資就轉身準備往港口區趕,卻被攔了下來。
“小朋友,領了物資就得在山上看完了煙花才能下山噢!”誌願者學姐解釋道。
“為什麼呀?可是我隻想領食物,不想看什麼煙花啊。”
學姐翻了個白眼道:“你看哈,若是你轉身把東西一藏,再轉過身來繼續領,我們怎麼來分辨呢?”
“.....那好吧。”還彆說,他真準備這麼乾來著,屆時自己就可以一份上繳,一份給自己白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