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大神’,表譯為三個周期回合才會乾一次活兒的牛人,但實際上是對他們懶惰的嘲諷以及內心深處那一點點的羨慕嫉妒恨。
是以澤蘭迪亞的居民們對於獸人的標簽基本都是:一群每天隻知道吃、喝、日、睡、乾的棕皮蠻子。
不過刨除這些偏見和被他們痛扁時的委屈,絕大多數時間上來說,他們還是比較喜歡和這些耿直的大個子們相處的。
畢竟在危機四伏的礦洞中,這種蠻力十足又耿直的礦友往往比那些明麵笑嗬嗬背後掄礦鋤的心機雕可靠的多。
一些經常和這幾個獸人合作的礦工們見他們的核心礦友到場,紛紛從地上跳起,向這邊跑來,一邊和獸人老大哥打招呼,一邊奮力啃著口中的鹹魚乾,隻準備等排完隊進入礦洞後大乾一場,天黑滿載而歸後和獸人老大哥們一起再去做回同道中人,以此犒勞這段時間辛苦的自己。
這正是澤蘭迪亞礦工們再正常不過的一天。
然而這一次卻是除了些異樣。
負責礦工兄弟會登記工作的泰格銅須是一名已經在這裡工作過三十餘年的老矮人了,他上身**著滿是傷疤的胳膊,穿著件祖傳的半身鎧,雖然一看就知道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的磨損多處有些變形,卻被老矮人拋過光,看上去熠熠生輝,下身是條粘了礦灰的皮草褲,腳上套了雙高邦戰靴。跟周圍那些穿得跟乞丐沒什麼兩樣的礦工們一比,泰格銅須簡直就像是地下的王。
而他此刻也宛如在行使著王一般的權利,麵對成千上萬排到市集深處的長長隊伍,泰格也能泰然處之,他站在一塊生鏽的鐵砧上,拿著一把鐵錘重重的敲在身前的原鐵礦上,砸的火星飛濺,扯著嗓子吼道:“老規矩,兩百磅鐵礦的礦產稅,剩下的一百磅換三個黑麵包,其他礦石價格自己看價目板!都彆擠,一個一個的過來!”
生活在這裡的人早已熟悉了規矩,早早的排好了隊伍,一個個地走到老泰格前,像是牲口一般供老泰格挑選。
“你、你、你拿著礦鎬下礦乾活兒,等等!你!不行!”
被泰格點到名的礦工們鬆口氣,有工具直接下礦井,工具都沒有的要到旁邊的工具堆登個記,租費將在他們歸來時一起扣繳。
而被泰格說出不行的,整個其中一名獸人。
那名獸人的目光從最初始的懵逼、不解、恍然、到絕望足足用了五秒鐘,然後發出一聲嘶吼般的咆哮:
“為什麼!我憑什麼不行!看我這胳膊!我一個人就能頂三個!”壯的跟牛似的獸人揮舞著如同熊掌般的胳膊敲擊著自己如同鐵氈的胸膛發出悶雷般的響聲。
“就是!我們兄弟三兒都乾了十多年了!怎麼突然就不行了!泰格!你得給我們一個解釋!”
這聲音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老泰格抹了把濺在臉上的口水,抬手指了指獸人的下身,慢吞吞的道:“你這兒都快爛了!自己得了病都不知道嗎?真讓你下了礦井,萬一你們這些成天腦子裡隻有吃、喝、日、睡、乾的蠻子對我的牲口們下手怎麼辦!屁股得了病的牲口可太容易相互傳染了,回頭你們死光了,到時候誰還來給老子乾活兒?你下去吧,喏,今天我心情好,拿塊黑麵包趕緊走人吧!”
“不!我能乾活!我要拿礦石換吃的,我有八個孩子要養!”獸人神情激動表示接受不能。
“跟沒腦子的獸人講話真費勁,拖下去!”老泰格皺了皺眉,朝身後打了個手勢。
一聲悶響,獸人便被一隻站在老泰格身後的食人魔一腳踹飛,另兩名獸人自然義憤填膺,掄起胳膊就予以反擊,更多的矮人執法隊也參與了進去,戰鬥自然沒有絲毫懸念。
被毆打的悶響聲很快接連不斷的響起。
眼看著三名獸人就要被拖走,看熱鬨不顯事大的吃瓜群眾紛紛報以感同身受的眼神,正準備繼續排隊時,身後不遠的魚攤卻響起一聲比先前獸人還要鬱憤的咆哮聲:
“鹹魚乾!?我讓你們給我多搞點礦石來,結果你們還在這裡繼續賣鹹魚乾?還特麼一礦石四條!造孽啊!你們咋不把自己給醃了呢!”
涉及到所有人都受惠過的魚灘出了事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就看到一頭鬱悶明顯多過憤怒的豺狼人拎著那隻雙眼無辜茫然的寇濤魚人舉過頭頂不住搖晃,整條魚都快被搖成魚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