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底棲魔魚們的帝國是為什麼崩潰的,始終沒有一個令人信服的定論。
這個遠古帝國的遺跡即使是現在也能在主物質世界的各處發現———那些詭異而病態的幾何理論製造的造型詭異的建築物廢墟。
在帝國毀滅時,底棲魔魚自身似乎也幾乎完全滅絕,甚至可能隻剩下一條幸存下來。
這條孤獨的底棲魔魚,在漫長的歲月中,重新生育出了無數的後代,以延續種族的存在。
而他們希望自己能夠在下一輪循環到來前,做好準備。
不過薩拉克拉對自己這些族人們對上古邪物的崇拜卻有一些不一樣的看法。
既然無法從這些上古邪物中得到任何東西,那麼崇拜他們就沒有任何價值。
他認為與其盲目的崇拜上古邪物,還不如和這個世界那些低等神們做些交易。
但他隻是一條沒有魚權的魚卵,想要改變族人的想法,還需要漫長的時間。
薩拉克拉思維上的活躍引起了族人的注意。
薩拉克拉認為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表現自己的才能以獲取更多資源傾斜的機會:
‘我簡直是個天才,一條在剛出生就表現出成人,不,法師般智慧的底棲魔魚,將會多麼光彩奪目。”
“看起來是個智障,拿去喂魚吧。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連百年份的種族記憶都沒能消化。”
這是薩拉克拉通過對方身體側麵的鰓孔表達出的不屑與嫌棄。
然後懵逼的薩拉克拉就被喂了寇濤魚人。
在臨死前,薩拉克拉似乎找到了關於寇濤魚人的記載:
由於寇濤魚人的個體實力大大弱於底棲魔魚,且智商低下,靈能抗性較低,因此寇濤魚人一般都是底棲魔魚較為完美的靈能奴隸。
底棲魔魚保持寇濤魚人在它們的精神控製之下,但作為良好服務的獎勵,最受寵信的寇濤魚人領導者被允許擁有自己的意誌。
由於大多數寇濤魚人仍然處於精神控製之下,因此底棲魔魚並不擔心少數擁有自由意誌的寇濤魚人會策劃叛亂。
總而言之,寇濤魚人相對於底棲魔魚而言,就像獵狗之於人類般的關係。
我薩拉克拉!才剛剛穿越,就被族人喂了‘狗’?
等等!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我怎麼記得我應該是接受了領主的任務,前往月影島神殿勘察某個疑似邪物遺跡才對啊!
然後,他這顆魚卵就被那隻寇濤魚人緩緩塞進口中。
那一刻,那隻寇濤魚人的身影變得無比巨大,身體周圍的黏液顏色也變得如同鮮血一般,身上的鱗片也開始出現繁複詭異而病態的幾何圖形
就在他感覺腦袋都快要因為過度的恐懼而裂開時,他這顆魚卵就在寇濤魚人那鋸齒般的牙齒下爆漿了。
“不!!!”
當薩拉克拉第三千四百零五次從夢魘中驚醒時,就看到那名頭生大角的法師親切的對他問候道:
“好了,該給我一個答案了,朋友。
“這次的問題是,你向誰效忠?另外,說說你任務,我很感興趣。”
這一刻,前麵三千多次迥然不同的死亡回憶仿佛重疊結算一般,讓薩拉克拉自己體驗到了被靈能折磨心靈的絕望與恐懼。
薩拉克拉隻覺得自己腮上的四條觸手都在抽筋,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我效忠的是頭骨港領主,也是一條底棲魔魚我們都是烏賊群落的成員,它的創始者是一名叫斯萊特的深海烏賊,我的任務是”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這頭底棲魔魚反複交代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情報終於都互相對的上號後,加爾文也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些惋惜道:
“難得遇到一個在靈能造詣上還不錯的朋友,尤其是你腦子裡的那份底棲魔魚的傳承記憶,真的很讓人著迷。
“若是換個時間節點,也許我們真的會成為不錯的朋友,請你一起去爬山。汲水峰上的海岸景色,永遠都是令人難以忘懷的回憶。
“隻可惜,你不該用靈能去窺探你不該窺探的存在。
“所以,還是請你死一遍吧。”
加爾文說完這句話,薩拉克拉的魚鰓中就因為極度的恐懼滲透出粉紅的粘液,腦海中像是和什麼未知的存在鏈接在了一起,仿佛有幾百上千萬個來自四麵八方的聲音彙成一句話:
“喳喳!”
嗙的一聲,薩拉克拉的魚腦袋頓時就因為承受不住這樣意念的共鳴徹底爆開。
水元素位麵。
一處外圍溫度接近沸點的溶洞中,一條體型稍小的底棲魔魚突然渾身一陣抽搐,磅礴的記憶灌輸進來。
這條魔魚翻身彈起,一臉懵逼道:
“我究竟怎麼死的?”
絕大多數底棲魔魚都有各種花裡胡哨保命的能力,薩拉克拉不知道自己的同族的方法是怎樣的,那關係到每個族人各自的隱秘,一旦揭破往往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他使用的是記憶傳承中一種類似虛假生命的能力。
即:那具身體中的記憶都是由主體分離出去的,就就像是牽線的魔偶一樣,一旦那具身體遭到致命破壞,那段時間的記憶就會順著雙方的鏈接追溯回來。
當然,這個過程中難免會遺忘一些。
這是必然的代價,但相比起無縫重生這樣強悍的能力,已經是個可以忽略不計的代價了。
水元素位麵對於他們底棲魔魚來說相對溫和,而他找的這處深海溶洞則更加隱秘。
水元素位麵的大部分都在舒適的溫度範圍之內,就好像物質位麵溫暖海岸的海水溫度。
但是,在一些區域的溫度會急劇改變,熱點使附近的水溫升到接近沸點,最高溫的熱點甚至可能有通向火元素位麵的異界漩渦。
這些地方往往是絕大多數水元素生物土著敬而遠之的地方。
因此這裡也成了底棲魔魚寄托保存身體的地方,每到分體休息時,主體就會外出覓食以維持軀體的生存需求。
隻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具軀體竟然會這麼早被用上
‘噢,這可真是個糟糕透頂的消息。’薩拉克拉這麼想。
“噢,我同意你的觀點,這可真是個糟糕透頂的消息。”
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那個令魚毛骨悚然的聲音。
他的身體像是生鏽般緩緩擰了過來,就悚然發現自己竟是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海麵之上!
水元素位麵怎麼會有海麵這個概念?
而自己為什麼又能夠站起來?
待看到那個熟悉至極卻又找不到任何記憶的笑臉,看到自己的意識不知何時被拖入了這具沙華魚人的身體,薩拉克拉陷入了最深沉的恐懼與懵逼: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要做什麼?”
那名頭生大角的法師卻是滿是親切的笑著問道:
“你是薩拉克拉。
“你在無痕之海。
“你在會見一位老朋友。
“看樣子,你似乎忘卻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這很好,這無疑讓我們擁有了繼續談下去的前提。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加爾文,介於現階段我似乎不太方便直接弄死你,所以希望你能夠配合一下。
“請問,我還有機會嗎?”
“yes!yes!yes!”得到解答的薩拉克拉的眼角流淌出感動的淚水。
整個魚身都‘激動’的再次瑟瑟發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