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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宛如隕石天降般的可怕身影,整個深紅傭兵團的成員都強迫自己暫時摒棄掉墜入深淵的恐懼絕望等負麵情緒,在第一時間進入了戰鬥狀態。
毫無疑問,這是一頭龍裔!
至少是一頭有著真龍血脈的強力龍裔,絕不可正麵力敵,那樣的結果就是在第一時間被碾成碎片!
現實不像是那些吟遊詩人們兜售給孩子們、用二十麵骰子投擲概率的扮演遊戲,沒有任何血脈加持的普通人就是天然被巨龍這樣的物種碾壓,那種幾十上百噸的玩意兒哪怕是從天上不小心掉下來,僅憑自重都能砸碎半座城堡。
不過好在,既然是龍裔,那麼他們就是專業的!
在深入巢穴屠龍之前,如何用最有效率且最隱蔽的方式迅速清繳掉巢穴周邊的龍裔眷族,就是一門值得代代傳承下去的學問。
巨龍他們都不知道獵殺了多少頭,一頭有著真龍血脈的半龍豺狼人而已。
隻不過先前那聲比起真龍還要可怕三分的怒吼聲依舊讓他們心中隱隱覺得不妙。
“先散開!”
隨著槍兵隊長的一聲大喝,深紅傭兵團的七名成員紛紛四散開來,而施法遭到中斷一陣不適的女法師奇焰則被槍兵隊長摟住接連向後三個撤步。
緊接著就聽到‘咚’的一聲巨響傳來,隨著那頭半龍豺狼人的落地,以他為中心的火山岩就像活化過來一樣,如同大海一般律動起來,無數火花夾雜著暗紅的岩漿自碎石縫隙迸濺而出
就像是像是這已經由地底噴發而出、在山頂冷卻了無數萬年的火山岩,又重新開始被融化開來了一樣
“哇噢!”
那暴虐而霸道的一擊,瞬間引爆了死亡競技場的氛圍,周遭看熱鬨的人群宛如圍著篝火跳桑巴舞的狂歡者們。
而望著那海嘯般湧來的熱浪,槍兵隊長不得不帶著女法師一躍而起,落在競技場邊緣的石柱上,被場中那不斷於岩塊周遭肆意流淌的岩漿映照出的麵色變得震驚而又難看,奇焰更是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
“元素活化光環這怎麼可能!這不是隻有真龍才會的擁有的天賦本能嗎?”
所謂‘光環’不過是他們那個物質位麵的叫法,實質上隻是巨龍體內過於活躍的元素運動與外界元素共鳴之下的元素活化反應,一般也隻會在日積月累下改變不同巨龍巢穴周邊的環境,卻很少有巨龍能夠將這股被動的能力在對戰中一瞬間爆發出來。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無不是真龍中天賦卓越的佼佼者,在幾代傳承的深紅傭兵團的狩獵履曆中也僅碰到過一次。
而那一次,他們整個深紅傭兵團戰死大半,險些團滅。
即便是身為隊長的槍兵‘好運’也不由陷入兩難之中。
他們過往之所以能夠屠龍,除了他們隊伍本身實力不錯外,更重要的是源於代代相傳的屠龍經驗。
按照這些先人總結出的經驗,針對不同類型不同性格的巨龍做出戰前分析,製定量身打造的屠龍計劃,再根據計劃去采購準備相應的材料、裝備、卷軸與魔法物品。
由於他們生前的狩獵目標是一頭銀龍,所以攜帶的基本都是寒係防護物品,附魔卷軸也大多是用於破開金屬龍鎧式鱗甲類的,這就讓他們此刻陷入了一種很尷尬的境地。
但這裡所有人都有理由陷入恐懼與絕望,唯獨身為隊長的他不能!
於是開口部署任務道:
“誓約,蠻子,你們倆頂上去,不要硬拚。
“剃刀,找機會攻他要害!
“亂箭保持壓製。
“凜冬,想辦法控住那頭豺狼人。”
“好的,團長!”
隨著槍兵隊長的部署下達,原本還有些心神不寧的幾名隊員當即像是有了主心骨,紛紛照辦。
其中那名疾風劍士與野蠻人戰士分彆從兩頭踏著在熔岩上漂浮的岩塊欺近過去;
手持兩把剔骨刀的遊蕩者則化作一道灰霧隱匿不見;
卓爾遊俠沒有動用那笨重的獵龍弩,而是一拔背上的硬木弓,一連串連珠箭朝著李維爾的方向當頭灑落;對付這種類人形態的怪物,笨重的獵龍弩反而沒他的硬木弓好使。
唯有那名長相與奇焰極似的女法師停留在原地,開始吟唱起讓周遭都開始變得清涼的咒語。
“奇焰,你負責在一旁策應,我先去了!”
待吩咐完一切,槍兵‘好運’哥就提起那邊碩大的龍槍,跟著劍士與野蠻人戰士一同朝著場中那頭豺狼人俯衝而去。
“隊長!”
女法師伸出手想要挽留,指尖卻隻來得及觸碰到對方的衣角,隻能眼睜睜的望著他們那孤注一擲的背影。
她知道身為一名主修塑能派係還是火焰專長的自己在這場戰鬥中恐怕作用不大,但心中的那股無力感依舊讓她心頭發慌,總想為團隊做些什麼,才能安心。
就在她神情恍惚時,就突然聽到了一聲慘嚎。
奇焰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就看到野蠻人‘蠻子’離地拋飛而起,整個人身體連帶著那把家傳戰斧竟是被一刀砍成了兩半
鮮血飛舞中,豺狼人一把拽住了見機不對、想要撤步重新拉開距離的劍士腦袋。
嘎吱哢嚓
“唔”
猩紅的血流當即從劍士‘誓約’的眼眶、鼻孔而耳朵肆意流淌而出,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都在隨著頭盔的扭曲變形而一同坍塌。
“哈!”‘好運’剛衝至半途。
嘭的一聲空氣被撕裂的爆鳴聲中,就見那頭豺狼人一腳踹出,劍士的軀體當即如同破娃娃一樣飛出了兩個球場的距離,轟碎了那道石柱牆,沒了聲息。
“約裡克!!!不!”
奇焰當即就聽到了來自妹妹的悲鳴,約裡克,那是‘誓約’的名字,也是妹妹的未婚夫。
她恍然回過神,也不知是不是由於過於緊張與恐懼,有些模糊的視線才終於清晰起來,待看清場中的情形時,頓時止不住的一陣乾嘔。
原來約裡克先前隻是身體飛了出去,腦袋依舊停留在了‘原地’
豺狼人的左爪上,赫然依舊拽著劍士‘誓約’五官因痛苦絕望而扭曲的腦袋,脖子下麵還掛著一串乳白帶紅的脊柱還在不住抽搐。
“噢!!!”
而如此暴力血腥的一幕也讓整個競技場的氛圍空前高漲了起來。
他們不是沒有見識過比這還血腥殘忍的畫麵,但像這種極致效率又野蠻至極的‘處決殺’,本身就是一種極簡至高、令惡魔們都心醉神儀的
暴力之美!
眼見大師級的野蠻人戰士與初入傳奇的劍士竟是瞬間被秒殺,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麵甚至‘團滅過一次’的槍兵‘好運’也不由瞳孔驟縮,本能的停下了進一步動作。
團隊其他人也是瞬間噤聲。
就見場中的半龍李維爾興趣寥寥的隨手將劍士的腦袋扔在地上,然後一腳踏碎。
接著像是伸懶腰般歪了歪腦袋,然後對殘存的屠龍傭兵們勾了勾爪子:
“來吧,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在你們進行狩獵的時候,就要做好成為獵物的準備,不是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都‘死’過一次的原因,還是無底深淵這種地方天然會放大生物思維中的負麵情緒,亦或是擔憂繼續‘死亡’後所麵臨的淒慘境遇。
無可比擬的恐懼與絕望在他們所有人心頭難以遏製的升起。
“不可能贏的這是頭怪物徹頭徹尾的怪物”
無所適從的女法師甚至都忘了去尋找可能還有用的法術,捂著自己開始扭曲變形的麵龐低聲哭泣道。
聽見哭泣聲的李維爾頓感無趣,準備提前結束掉這場無聊的、沒有絲毫懸念的屠殺,拖著那把猩紅的血肉屠夫緩緩朝著幾人走去時。
關鍵時候還是隊長‘好運’嘶吼道:
“亂箭!凜冬!掩護我們!快!”
卓爾遊俠與法師當即回過神,心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隻要踏上這條屠龍之路,就意味著他們幾乎與所有巨龍為敵,而無論是巨龍還是此刻深淵裡的這頭龍裔豺狼人,都不會給予他們絲毫憐憫。
於是宛如流螢的箭雨與暴風雪幾乎同時將李維爾籠罩進去。
李維爾直接無視了那重新將腳下熔岩冷卻凝結讓他動作變得有些凝滯的暴風雪,輕鬆寫意的抬起那把門板似的血肉屠夫上下移動,就將水泊似的箭雨拒之門外。
也許是那叮叮當當的聲音讓他感覺到了煩躁,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竟是一把將‘血肉屠夫’朝著不斷移動中找射擊角度的卓爾遊蕩者砸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那處的石柱整個就像多米諾骨牌似的開始連環崩塌,跟蟲子一樣上躥下跳的卓爾遊蕩者也隨之陷入沉寂。
“嗯?”步行中的李維爾忽然覺得腳下有些突如其來的魔力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