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在錄音室熬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拿著跟編曲師製作出來的伴奏u盤,送到了導演辦公室進行登記。隻是登記的時候, 順便聽到了導演跟盛愷公司人吵架,她也順便在導演辦公室裡吃了個瓜。心道盛愷原來有前科啊, 難怪之前各種針對陳熠, 估計是老毛病又犯了, 不欺負人心裡不舒服。
男生練習室的3樓儘頭就是導演辦公室, 她吃完瓜回去,剛好路過男生練習室門口, 聽到裡麵傳來吵鬨聲。正準備走時, 就聽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她愣住了, 萬萬沒想到,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此時,男生練習室門口。
看著她那張冷漠的臉,一眾男練習生隻覺得渾身僵住,動都不敢動。許嘉音站起來,想說些什麼,卻看到江汀一步一步朝著盛愷走去, 壓根沒搭理他,想攔住江汀的手擱在半空中。
陳熠憤怒之下, 騎在盛愷身上,一手拽著他衣領子,準備揚拳揍盛愷。可當看到江汀走過來的時候, 他下意識鬆開了手。
江汀來到盛愷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兩人。
幾秒後,她沒說話,輕輕揚了揚手,示意陳熠讓開。
陳熠見狀,火速從盛愷身上翻過去,重新站在一旁。
江汀看了眼盛愷,皺起眉頭。緊接著,她蹲下身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抽出其中一張,遞給盛愷,淡淡道。
“擦擦鼻血吧。”
盛愷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喉痛,心中被密密麻麻的恐慌感圍繞著,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顫抖著伸出手,正要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紙巾,隻見紙巾飄然從江汀指尖落下,如羽毛般輕重的紙巾卻如同一把重錘狠狠敲在盛愷心上,盛愷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顫音問她。
“你想乾什麼?”
江汀搖搖頭,問他。
“不應該問我想乾什麼,而是你想乾什麼?”
說罷,她站起來,再次居高臨下看著盛愷,那雙往日裡動人嫵媚的眼眸。此刻,卻好像一把鋒利出鞘的銳劍,自上而下,淡漠的掃視了他一眼。
盛愷下意識往後縮,這時,頭頂上傳來江汀輕飄飄的聲音。
“如果臆想、汙蔑彆人能讓你感到心裡舒服,那你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況且,我覺得我做什麼事、選什麼人,也不需要對你交代,做沒做過出格的事,你我彼此心裡都有數。”
“至於你退賽……忘了告訴你,我剛才導演辦公室過來,你們公司公關部的人還沒走呢,需要我把你這個校園暴力的人渣,結果被人爆料出來才被迫退賽的事情,告訴其他人嗎?”
江汀說完,頓時其他人也鎮住了,緊接著連忙看向盛愷,隻見,盛愷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看來江汀說的沒錯。
他真的被退賽了?而且還是因為校園暴力被退賽的?
那可真是……
“原來是校園暴力退賽的啊,退的好。”柳仲鳴默默在許嘉音背後嘀咕著。
許嘉音沒聽清,皺了皺眉,問他。
“你說什麼呢?”
柳仲鳴趕緊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江汀的話,徹底撕開了盛愷那張偽善的皮,將對方赤.裸裸展現在其他練習生麵前。
盛愷嘴巴張了張,想出聲否認。可是,一滴鼻血順勢落到他嘴裡,難以忍受的腥澀味讓他有些泛嘔,捂著嘴巴劇烈的咳嗽。
頭頂上江汀就這樣居高臨下看著盛愷,冷漠、又顯得無情,她沒有嘲諷卻勝似嘲諷。作為選秀節目最大的獲利者,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麵前這個跳梁小醜一樣的人物抹黑她,卻越發讓人不寒而栗。
盛愷咳嗽了幾聲,抬頭看江汀時,對方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時,心態終於繃不住,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是個卑鄙的小人,還……是個心靈不夠強大的小人,他麵對陳熠、許嘉音心中嫉妒,卻不膽怯,他可以背地裡辱罵所有練習生,甚至江汀。
可當真正麵對江汀的時候,他卻膽怯了、懼怕了。麵對她,來自心底的恐懼一直徘徊著,直到折磨的盛愷徹底崩潰。
江汀看著如同一攤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的盛愷,懶得搭理,她看了眼許嘉音,輕描淡寫扔下一句話。
“派個人去找節目組處理這事。”說罷,就不打算管這事了。
說到底,要不是盛愷嘴賤跟個瘋狗一樣攀扯她,她壓根兒就不想搭理這貨,純屬腦子有病。
也就是現在還參加節目呢,江汀覺得動手影響不太好。不然非讓盛愷見識見識,她打遍天下無敵手‘鐵拳女孩’的名頭,非揍這種人渣滿地找牙不可。
江汀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她沒跟陳熠打招呼,甚至沒跟任何人解釋一句,因為沒必要。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此時的盛愷就是一條喪家之犬,隻能肆意攻擊、抹黑彆人,讓自己‘被迫退賽’的心靈得到慰藉。
這樣的垃圾,江汀都懶的看他。
***
江汀回到女生練習室後,一群女孩子看著她表情似乎不對勁,問她怎麼了。
江汀隨便說了句敷衍的話,就略過了。這幾天,江汀一直在考慮一件事。如果比賽結束後,那麼她到底要不要繼續留在這裡?
她有十年的休假期,可是……在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度過十年,真的是她所願嗎?
曾經的江汀有著一個夢,不是這麼夢想巴拉巴拉的,太假。她想當明星,就是為了錢,就是為了改變她窮人的命運。
她期望自己有錢,不用再孤兒院跟那些平日裡看著狼心狗肺、但關鍵時候還算靠譜的狗崽子們搶食吃;她期望著自己有錢,可以庇護那群狗崽子,讓他們也像普通幸福家庭孩子一樣,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她期望著自己有錢,可以報答院長媽媽的養育之恩,可是……
她的所有全留在了她死去的世界,她想報答的人也不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裡的這具身體,明明有著跟她類似的經曆,可卻陌生的可怕,因為始終不是她。
她,越來越懷念曾經,懷念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