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 倉舒舒一直過得渾渾噩噩的,直到金屬性母樹分支近在眼前,也沒能從紛紛擾擾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直到現在,倉舒舒都沒辦法相信, 厲厲之前居然真的跟他表白了!
這完全就是倉舒舒計劃之外的事情。
倉舒舒有計劃過某一天可能會跟厲厲見麵, 他也有可能突破距離的限製, 去到厲厲身邊,和厲厲這個最好的朋友生活在一起。
但伴侶, 真的是超乎他預想的一件事。
在厲厲跟他告白之前,倉舒舒從來沒想過自己以後想要找個什麼樣的伴侶這件事。
畢竟, 穿越到荒星之前, 倉舒舒就是一隻化形都不成功的倉鼠精。
往上,那些大妖們嫌棄他沒有人形,不能相配,往下, 那些倉鼠同類又沒有足夠的靈智 , 以至於倉舒舒很多時候並不把自己和普通倉鼠算作同一個種類。
於是就這麼高不成低不就的當了三百年的單身鼠。
單著單著, 倉舒舒都單身習慣了, 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要為找伴侶的事情頭疼。
而且這個找上門來的伴侶還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厲戰。
對於倉舒舒來說,厲戰能成為他這輩子認識的最最最好的朋友,他心裡當然是喜歡厲戰的。
但那種喜歡到底是不是對伴侶的喜歡,這可把倉舒舒給難壞了。
於是現在一想起當天的情況,倉舒舒就又是羞澀又是煩惱, 不知道該怎麼樣才好。
當時, 單純鼠倉舒舒猛一聽到厲戰的告白,整隻鼠都傻了。
“伴,伴侶?”
從來沒想過這件事的倉舒舒驚呆了, 整隻鼠都呆怔在原地,從頭到腳紅了個徹底。
厲厲怎麼會突然想當他的伴侶呢?這之前也沒看到這個苗頭鴨?
倉舒舒想來想去,覺得厲戰很可能是在和他開玩笑。
一想到厲戰是在跟他開玩笑,倉舒舒鬆了口氣,但還是有些羞澀的抖了抖毛茸茸的圓耳朵,結結巴巴的說:“厲厲,你,你是開玩笑的吧?”
在倉舒舒的預想裡,他都識破厲厲是在跟他開玩笑了,那厲厲很大概率會笑一笑,然後誇他一句真聰明,居然識破了他的小計謀。
但他萬萬沒想到,沉默過後的厲厲不僅沒有跟他說自己是在開玩笑,反而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跟他說:“沒有,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倉舒舒覺得,要是厲厲當時站在他麵前,那種眼神可能會把他整隻鼠燙化。
因為即使厲厲遠在另一個時空,和他中間隔著一個看不見的光屏,甚至倉舒舒連厲厲本人都看不到,但還是穿過億萬光年,透過冷冰冰的光屏,感受到了厲厲投射在他身上的視線的溫度。
厲厲就那麼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語氣跟他說:“舒舒,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當你未來的伴侶。”
此話一出,倉舒舒的腦子嗡的一聲,整個都懵了。
但厲戰可能是怕他拒絕,還在那裡表達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倉舒舒——
“其實我喜歡你這件事,已經很久了,你可能沒感覺到,但我其實已經單方麵追求了你幾個月的時間,隻不過你好像一直沒怎麼開竅。”
“我其實也是第一次碰到喜歡的人,也不太懂感情的事情,更不懂怎麼追求彆人。我之前一直怕嚇到你,不敢直接跟你表白,這次其實也一樣,剛剛不知怎麼一衝動就跟你說了,不過說了就說了,我也不後悔,但是舒舒,我喜歡你這顆心是真的,你呢,你喜歡我嗎?”
倉舒舒現在這隻鼠都是懵的,隻覺得此時的場景虛幻又迷茫——
原來厲戰已經喜歡他很久了呀?
厲戰居然還單方麵追求了他幾個月了?
當時不覺得,現在仔細想一想,厲厲之前給他送禮物、送房子,不喜歡他跟動物們相處的太親密,還有給他送遊戲機,手把手教他玩遊戲,動不動還要牽一牽小手。
當時沒想到,現在一想,那些舉動還真的就是在追求他!
隻不過倉舒舒當時太傻了,他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也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
於是等到現在厲戰一表白,倉舒舒整個都懵了。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件事,腦子裡亂糟糟的,隻能勉強接收厲戰說的話。
直到厲戰表達完了自己的感情,開始問倉舒舒的意見,倉舒舒這才微微一怔,從紛亂的思緒中稍稍醒過神來,嘴巴張合著道:“我,我,我也不知道。”
怕厲戰覺得他太過敷衍,倉舒舒圓嘟嘟的毛耳朵抖了抖,又著急又羞澀的說:“我我我,我不是敷衍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來荒星之前,那些大妖朋友們都說要互相喜歡才能在一起的,厲厲你突然跟我表白,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歡你。”
倉舒舒說完話,又覺得自己這個回答糟糕透了,簡直就像是不承認不拒絕,熱衷於跟人搞曖昧的渣鼠。
之前他們妖界有一隻成精上千年的狐狸精,就是這樣欺騙彆的妖精的,結果哄得好幾個妖精團團轉,當時這個故事還被大妖們拿過來當反麵教材,教育過他們這些小妖呢。
沒想到他今天也開始做這種糊裡糊塗的壞妖精了。
倉舒舒抖著毛耳朵,耷拉著腦袋,手指摳著衣角,覺得糊裡糊塗的自己真實糟糕透了,忍不住小小聲的對厲戰道:“厲厲,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其實倉舒舒這種困惑厲戰當時也經曆過,也能理解。
雖然沒能讓小倉鼠一口答應他的追求,厲戰心裡稍微有點失落,但看到小倉鼠忐忑不安的小眼神之後,什麼失落啊、難受啊,全都被他拋到腦後去了,心裡這一瞬間隻剩下了心疼。
雖然厲戰對倉舒舒勢在必得,但他也沒想讓小倉鼠因為他的感情傷心難過,這不是他的初衷。
雖然他很喜歡倉舒舒,也希望倉舒舒可以快點喜歡上他,答應他的追求。
但他不希望小倉鼠是在糊裡糊塗的情況下,被他的感情裹挾著被迫同意的。
於是厲戰心軟了,不再繼續逼迫倉舒舒,而是伸手揉了揉倉舒舒軟乎乎的毛耳朵,溫聲道:“沒關係,現在不知道就再想想,我不著急,等舒舒想清楚了再給我答複就可以。”
於是,倉舒舒這一想,就想了好幾天,眼看金屬性母樹分支都近在眼前了,還是沒想明白自己對厲戰的感情,到底是對朋友的喜歡,還是對伴侶的喜歡。
倒是厲戰,雖然總是跟他說不著急,但倉舒舒還是能從厲戰的言行舉止中感受出厲戰內心的急迫和忐忑。
其實倉舒舒也挺急的,但他作為一隻感情方麵完全空白的鼠,是真的搞不懂這些感情方麵的事啊。
最後還是隻能求助到厲戰這邊。
等厲戰又一次詢問他有沒有想清楚的時候,倉舒舒雖然內心很羞澀,兩隻耳朵都控製不住的抖個不停了,但還是勇敢的問出了那句一直想問出的話——
“厲厲,你當時是怎麼確定自己喜歡上我的鴨?”
啊,我當時是怎麼確定自己喜歡上小倉鼠的?
厲戰聽到倉舒舒的問話恍惚了一瞬,然後反應過來,差點恨不得唾罵自己一頓。
對啊!
他怎麼這麼蠢呢!
想當初剛喜歡上小倉鼠的時候,他不是也挺迷茫的嗎?還找了感情經驗豐富的雲離谘詢了一番,最終才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既然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那單純的小倉鼠肯定更搞不清楚了。
說不定小倉鼠心裡也是喜歡他的,隻是跟他當時不確定自己的心意一樣,不懂罷了。
要是他能早一點想到這些,引導小倉鼠確認自己的心意,說不定他早幾天就已經擁有伴侶了,而不是直到現在還提心吊膽的生怕小倉鼠拒絕他。
平生第一次,厲戰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也挺不好使的。
不過,雖然當時沒想到,但想來現在開始引導小倉鼠也不算晚。
想到這裡,厲戰整理了一下語言,然後紅著耳根,厚著一張老臉,開始跟倉舒舒剖析自己當時的心路曆程——
“咳咳!就,當時覺得舒舒長得很可愛,特彆想抱在懷裡親一親你。”
雖然都是大實話,但厲戰第一次說這麼流氓的話,臉皮還是有點遭不住的微微發紅。
另一邊,光屏裡,猛地聽到這麼羞人的話,倉舒舒整隻鼠也有點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