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個點名,然後分發下去。
多數卷子上,都寫了一個“通”字。少有幾張,曦月不大確信,便沒有寫。但至少沒有一張卷子得了“不”。
曦月笑著解釋說:“若單論答卷內容,其實沒有多少可以挑剔的地方。照往年進士的卷子來看,這幾份都拿通也不為過。但是,吏部決不可能給雲深這樣的結果,朝廷也很難辦,所以我就從上擇優了。”
應試教育下的結果,不說多拔尖,但穩健是肯定的。
不過,就算是應試,也有無法掩蓋的才華和新穎的論點。畢竟曦月提供的,僅僅隻是一個基礎的框架。
曦月頓了頓,委婉道:“有些卷子……字有點飄。”接著一喝:“藺翁少說得就是你!”
藺翁少渾身一抖,將自己的卷子翻過來,驕傲道:“先生,我是通!”
曦月道:“通是通,若是看過你的卷子,會給你通。若是沒看過,就很難說了。”隻是他也沒有多麼心疼,她覺得做官也有合適與不合適的區彆,左乾陵的個性,就不大合適。而且要是他想要去當官的話,三年之後還可以繼續去考,隻是到那個時候自己的方法可能就不那麼奏效了。
孔子當年說子路,恐死不得其所。曦月不想自己也有這樣的擔憂。
曦月又拿著卷子,給他們講了兩道題。書院給學生放了假,讓他們回去安心等待放榜。
曦月答應他們,放榜之後,宴請眾人。
此次科考,禮部與吏部,共選出了九位閱卷官。吏部尚書向幾位分派職責,講解卷子。將往年的事務重複叮囑一遍,便緊促的讓眾人開始閱卷。
卷子整理過後,分發給諸位考官。
禮部侍郎端來杯茶,然後走回座位。慢悠悠翻開卷子,照著名字先往下翻。
心裡嘀咕,又要閱卷許久,看這些學生的卷子,實在叫人犯困。
瞥見一個眼熟的,想了想,應當是國子監的學生,看起來沒有什麼好看的。便抽出來先批了。
緊接著繼續翻找。又看見一個相對眼熟的名字。
左乾陵。哦,是。似乎是監察都禦史的公子,這群國子監的學生,從來沒有認真學習過,還是快點看看,早點結束,也抽出來先批批。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陡然清醒。
眼睛瞪了瞪,好一篇錦繡文章!今年第一篇甲科卷,就這麼出來了?
隻是他們學習平日裡不是很差嗎,雖然說現在努力了,但是才那麼短的時間,成績竟然進步的這麼快?難道他真的這麼厲害,真的是才思敏捷,竟還如此滴水不漏。
侍郎摸摸短須,緊跟著又看了一遍。繼續點頭,確實是不錯的。
將卷子暫時放到右手邊,繼續去翻下麵的文章。
他這邊還在震驚,就聽旁邊一位同僚喟歎道:“監察都禦史的公子,果然是大有可為啊!”
禮部侍郎抬起頭,笑道:“我這裡也有一篇文章,做得不錯。恰巧和左公子一樣,都是國子監的學生。”
另外一位考官好奇:“真有如此好?這不是才剛開始嗎?”
禮部侍郎立馬說:“絕不是吹噓,不信諸位自己看看。屬甲科也不為過。”
同僚接著道:“我看左公子,三甲有望。工整對仗,一氣嗬成。磅礴大氣,頗具新意!”
旁邊幾人紛紛站起來道:“叫我看一眼。”
那位官員將位子讓出來道:“來來來,諸位儘管看。這不僅是寫得好,還寫得好看。李公子這一手字,真是絕了!”
眾人便都圍過來,將兩份卷子放在中間,以作參考。
室內隻有安靜翻動書卷的聲音。
“好!”一人看完答卷,拍手叫絕道:“寫得確實是好啊。”
某考官皺眉道:“這通篇讀下來,是否覺著有些相似啊?”
一人點頭道:“形似,但神不似。我看,還是李公子的文章,更出彩一些。”他們各自切入的角度不同,所列出的觀點自然不儘相同。
然而叫諸位考官最喜歡的,還是那乾脆利落的行文格式。一眼,便能將全文脈絡看得清清楚楚。這一點,兩人的確重了。
但兩人文風不同,底蘊有差,還是能一清二楚的辨認出來。
禮部侍郎讚許道:“不遜色也,不遜色也。”
一人看了幾眼:“論書法造詣,還是李公子小勝一籌啊。”
幾人相視一笑。
這兩篇文,及第已是毫無問題。
如此年紀便有如此造詣,皆是難得的青年才俊,何必非要他們分個高下?
將卷子放回旁邊,等著最後評判。
隻是珠玉在前,難免有所失望。
如此埋頭仔細批了半個時辰,又一人喊道:“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