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跟他們過不去,那也不至於狗叫一下就退縮了。
“我覺得他們就是進來,估計也不敢砸機器,就是弄點小麻煩。”
那種不至於傷筋動骨,但是卻很讓人困擾的小麻煩。
元棠:“我知道,要是真的危險,我也不能讓你們住在裡麵看場。”
“消息也快打聽到了,等我處理清楚了就去。”
掛了電話,元棠頗覺得疲憊。
胡燕從廚房端出來一盤子排骨,問她:“事情有眉目了嗎?”
元棠搖搖頭:“還沒。”
胡燕聽著就替元棠覺得生氣:“你花了小二百萬買的廠子,他們花幾l十萬就想要走,真是太過分了。”
三廠當時買的時候花了一百八十萬,胡燕知道元棠是看中了那塊地皮的,可是現在對方卻想著靠一點小錢就把地皮騙走。
用元棠自己的話說,那就是“沒覺得太生氣,隻有被傻子騙的無語”。
太看不起人了吧。
元棠:“你能指望他們多高瞻遠矚呢,本來就封閉,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個外地人。”
她當初把廠子弄在那裡也是考慮過的,畢竟在較為封閉的地方開廠就是會有風險。
最大的風險就是本地抱團的居民和當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管事的。
兩輩子裡,元棠見過太多在農村開廠然後賠的血本無歸的人了。
其中最倒黴的當屬種植和養殖的,如果沒有本地的關係,那在陌生的地方包地,簡直是考驗當地的村民素質。好一點的也就是沾點小便宜,讓你在這兒頭年掙點錢。差一點的,連種子帶機器,一個都彆想再拿走。
元棠買鴨廠的時候,就聽那老板說過他的一個兄弟。
說是包了個魚塘養魚的,養了好幾l年,頭一年撈魚時候還算是平和。村民幫著過來扯網,大的魚拿去賣,小的魚就當送給村民了,拿回家裡煎個魚吃,也算是他在當地惠及本地群眾了。
結果他賣完魚剛掙到錢,第一筆錢回來,還沒給包魚塘的成本還完呢,第二年就出了事。
村民不知道從誰那兒聽說他賣魚掙了錢,非要也參一股。
說是參一股,其實就是白拿一股,說是魚塘是村集體的,憑啥他掙了錢,錢全揣進自己腰包了?
就該是大家一塊分!
那包魚塘的老板氣的要梗過去,跟村民吵。光看見他掙錢,怎麼不說他風險?掙錢了分,那他之前包魚塘給的錢怎麼說?
村民還是那句話,給村委會的錢他們沒見著,沒見著就是沒有,所以他不給,魚就不讓他撈了。
這人氣的要死,村民愣是攔在魚塘前,不讓他撈魚。
後來他請來的工人跟村民起了衝突,村民乾脆各自拿著抄網把魚塘裡的魚撈的一乾二淨。
養魚老板當場就氣的暈過去了,醒過來之後找村委會,找人告,但沒用。
村民太多了,證據難拿到不說,就算是打贏了,他能要回多少賠償?
最後那養魚老板背了一身的債離開了村子,那魚塘承包了七十年,但也隻乾了五年不到。
這樣的境況時有發生,元棠買下的三廠還好,因為是在鎮子上,再加上能夠提供一些工作崗位,所以鎮上一直表現的很客氣。
就連著這次沒露麵的鎮長,元棠也是見過幾l次的,依稀記得是個白麵胖子。
可現在不過是有點利益,對方就毫不猶豫開始斷她電,一副她這個外地人就活該被攆走的樣子。
胡燕:“那你打算怎麼辦?”
就算是找到投資商,元棠又要怎麼說服他?又具體說服些什麼呢?
元棠揉了揉眉心:“看看再說。”
她又不能確定是沆瀣一氣,還是那些人私底下自己的主意,自然是要弄明白吧。
“反正他們想要我的地皮,沒那麼容易。”
……
又是一年的春節,隻不過這次的春節,元棠家多了幾l個人。
胡燕把陳珠三姐妹叫來了:“被服廠過年時候連水閘都關了,你們留那兒也是什麼都不方便,還不如過來過年。”
被服廠從臘月二十九放假到正月初四,這中間廠子裡沒工人,
食堂也不開火,胡燕覺得索性前麵都走下了九十九步了,還不如把人叫來算了。
陳珠帶著穿著新衣服的妹妹,走進了元棠家裡。
元棠和和氣氣的問她現在生意怎麼樣。
陳珠表示生意十分穩定。
“等到明天我還要起早呢!”
過年時候的滬市比平時人要少一些,城市的人過年時候能找的樂子不多,陳珠乾脆直接在公園買了一個臨時攤位。
“我明天還去擺攤。”
這才多久,她光是憑著擺攤的錢就給兩個妹妹買了新衣服,三個人今年都穿著從胡燕那裡買的羽絨服,陳珠舍不得買外套,穿的是馬甲。
生意好了,她也覺得對比起生病的花費,還是買件厚衣服更劃算。
陳珠穿著羽絨服四處打量元棠家的裝飾,掩不住的羨慕。
陳枸更是拉著陳洋,一步都不敢多走。
元棠也是從小看著隔壁這兩個小妹妹長起來的,她開了電視給兩人看。
兩個妹妹在客廳看電視,桌子上是胡燕買來應景的糖塊和巧克力。
元棠和胡燕鑽進廚房做飯,陳珠不好意思待在客廳,也跟過去了。
年夜飯今年多了幾l個人,元棠難得下廚,炒了幾l個菜,燒了一條大魚。
端菜上桌的時候,陳洋還眼巴巴的盯著桌上沒吃完的巧克力。
陳枸拉了她一下,想讓妹妹彆那麼丟臉。
陳洋有點不服氣,小聲道:“你也吃了!”
陳枸臉一紅,她不想吃的,本來來到元棠家她就拘束的很。
她小時候就見過元棠姐姐打她姐,後來元棠姐姐還跟家裡鬨掰,還有她考上大學……
樁樁件件,再加上元棠姐姐救過自己,現在還是自家的債主。
她連進門都是摒著呼吸的!
但是……誰讓桌上的糖太誘人了呢。
還有那巧克力,她都沒吃過。
於是陳洋一誘惑,她就吃了。
連著吃了好幾l塊,連牙齒都沾的黑黑的。
她趕緊舔了舔牙齒,警告陳洋:“彆鬨,小心一會兒元棠姐姐揍你。”
陳洋哆嗦了一下:“她……她打人嗎?”
陳枸點點頭:“打的,打過咱們大姐。”
陳洋更害怕了,攥著大姐的袖子:“她她她、她打大姐?”
為的什麼呀,該不會是為了……
元棠恰好聽到這麼一句,她滿腦袋問號。
“我打過你?”她問陳珠。
她怎麼不記得?就連上輩子陳珠那個樣子,她都沒打過陳珠,她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自己什麼時候還打過人。
陳珠有點尷尬:“你忘了?小時候,石榴樹。”
陳珠這麼一提,元棠還真想起來了。
小時候他們兩家中間長著一棵石榴樹,石榴樹前幾l年都沒結果,到了那一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結了三個青皮石榴出來。
三個石榴,兩家肯定分不勻。
陳珠那時候就帶著妹妹們去偷石榴,被元棟看見了,兩邊就打起來了。
剛開始還隻是陳枸和元棟打,後來就是元棠和陳珠打。
一個為弟弟,一個為妹妹,元棠略勝一籌。
陳珠:“你打贏了,最後你家分了一個半,我家也分一個半。”
元棠打完就說她是因為陳珠欺負她家裡人所以才打的,石榴一家一個半,還是那樣分。
陳珠現在想起那時候的元棠也覺得不可思議。
那麼看重家人的人,後來居然離開了家人,反而那時候打架的兩個人,現在還能在一個桌上吃年夜飯。
元棠恍惚了一下,她已經很少很少想起那些過去的事情。
每天一睜眼,她就有太多的事情要想。
她過的真的挺好的。
有朋友,有事業。
陳洋還在偷偷摸摸吃巧克力。
元棠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嚇得差點嗆到。
元棠指指桌上的筆和本子:“我有那麼可怕麼……你剛才吃的巧克力,一會兒把口感記錄一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那是設計部出來的新品,代可可脂,她今年給幾l個中層領導都分了點,讓回去寫反饋。
陳洋慌張點頭。
五個人圍著桌子吃飯,元棠住的樓層高,能看到夜空中偶爾綻放出一朵煙花。
眾人舉杯慶祝新的一年到來。
“新年發大財!”
*****
年後初三,史毅拓把消息送過來,說查清楚到底是誰跟清水鎮談開發了。
而且這個人還是個老熟人。
元棠:“誰?”
史毅拓:“你還記得收購二廠之前,那個倒黴被二廠原來的廠長綁了的那港島老板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