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之上,塔羅會照常舉行。
大家都發現皇帝的位置空著,“正義”奧黛麗有些擔憂,但她看到旁邊的“魔術師”後想到:隻要佛爾思能正常參會,就說明霍伯特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可能就是單純沒時間來參加。一會兒可以嘗試從佛爾思那裡套套話。
“隱者”嘉德麗雅心說:“皇帝”不會是因為知道太多的隱秘,被哪位存在乾掉了吧?嗬嗬,應該不會,畢竟他的身份不簡單。
“倒吊人”阿爾傑沒多想,以他對“皇帝”的了解,他認為“皇帝”可能就是突然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情。畢竟他可是“締造者”的眷者,愚者先生也對他很是看中,這樣的身份,不可能無故退出塔羅會。
“魔術師”佛爾思隻是覺得可惜,這次塔羅會不能交易那種高級的情報了。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靈性好像突然間格外活躍,讓她感到非常擔憂。
“太陽”戴裡克則純粹有些擔心,並沒有往彆的地方想。
“月亮”埃姆林看了“皇帝”的座位一眼:我在上周請教了血族的大人們一些關於第四紀的隱秘曆史,正準備跟“皇帝”討論一下,以彰顯血族的博學的,他竟然不在!
“愚者”克萊恩剛才查看過,霍伯特隻是單純遇到了突發性事件而已,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他倒是最沒把“皇帝”沒有參會當回事的人。
在大家對“皇帝”的缺席短暫的愣神後,本次聚會正式開始。
沒有了“皇帝”的參與,本次塔羅會的交易環節很快結束,來到了自由交流環節。
奧黛麗首先道:“我過去的一周過得很無聊,大家有什麼奇妙的經曆麼?”
大家在上周的生活都是按部就班,隻有坐在青銅長桌上首的那位扮演了蘇尼亞海海軍的最高統帥。
倒是也沒遇上什麼大事,無非是最高統帥的情人被外神汙染,弟弟突然被罷免而已。
對,這都不是什麼大事。
佛爾思見大家都沒有說話,她向前小幅度傾斜上身:“那個,我的經曆,不知道算不算是奇妙經曆?”
奧黛麗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就算不奇妙,也一定很精彩!”
“是的,很精彩。”佛爾思道:“上周的時候,我參加了對惡魔的一次圍剿,我們一共殺死了六個‘欲望使徒’和……”
知道“惡魔”途徑的非凡者有多難殺的人都是一驚。
嘉德麗雅打斷佛爾思的發言:“你們多少人?竟然能殺死六名‘欲望使徒’?”
“我們大概是五十人,對方應該有九十多個人,當然他們不是一次性參與戰鬥的。”佛爾思微笑道:
“我們的整體實力也不如對方,但是多虧了這一戰的總指揮有一個完美的計劃,把我們的優勢發揮到了最大。”
眾人又是一愣,這像話麼?五十個人打九十個人,還是在實力方麵沒有優勢的情況下?
埃姆林那句“吹牛”差點就脫口而出,但他想到魔術師小姐很少發言,不像是個喜歡說謊的人,便決定先聽一聽再說。
“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嘉德麗雅道:“那些惡魔為什麼不逃走?據我所知他們有‘惡意感知’的能力,一般你僅僅隻要對他有惡意的時候,他就會立即躲起來。
“所以,一般而言,殺這個途徑的非凡者,最難的一點是找到他!”
阿爾傑也道:“我很好奇,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這個途徑才會有九十多個人集中在一起的情況?”
佛爾思這才簡述了滿月湖西岸的大概情況,以及戰鬥的簡略經過。
嘉德麗雅這才明白過來,“惡魔”們肯定感知到了惡意,但是他們也清楚,自己的實力比敵人強,所以沒有逃走:能取得這樣的戰果,這次戰鬥的指揮官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還有這位“魔術師”小姐,果然不能看著她慵懶,也不太愛說話就忽略她,她的背後也有一個強大的組織。
阿爾傑也在內心總結:這次戰鬥的指揮官本身實力很強,而且很有頭腦。
奧黛麗則感歎:霍伯特在上一周竟然乾了這麼一件大事!難道是因為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所以他才沒有參會?
克萊恩回想起了之前在貝克蘭德的經曆:那時候,一個“欲望使徒”就搞得大家很頭疼,不過那也是因為在貝克蘭德的關係。正如“隱者”所說,想要獵殺“惡魔”,最難的一步其實是找到他。在貝克蘭德,給“欲望使徒”提供了足夠的藏身之處。但是“皇帝”和“魔術師”遇到的情況是特例,“欲望使徒”們不光不跑,還在準備把對手反殺。
佛爾思又道:“我們,我們,確切的說是我方的半神,還殺死了對方一名半神!”
眾人又有些訝異,那麼說來,這次戰鬥取得了極其驚人的戰果啊!
奧黛麗問:“能詳細給我們講一講半神戰的過程麼?”
佛爾思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實力太弱,沒能看到半神戰的經過。”
如果她看到了,並描述出來,估計大家一定會更加驚訝。
……
費內波特王國,滿月湖西岸。
費力克斯男爵領主府門口的不遠處,有五棵高高的杉樹。
那是五棵黃杉,高大挺拔,秋天的時候樹葉金黃,在那個收獲的季節,幾乎整個領地的人們都能看到這五棵金黃色的杉樹。
這五棵黃杉已經成為了領主府的標誌,當然在這之前代表的不是權威,而是僅僅隻是一座大院子而已。
此時,霍伯特背著手,站在那五棵黃山樹下,接見了民眾選出來的十位代表。
這十名代表剛打了個照麵,就感受到了霍伯特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們趕緊跪下,請霍伯特饒恕之前的暴動,他們說,當時隻是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脾氣,才發生這樣令人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霍伯特道:“起來吧。”
他有對席爾道:“讓他們也都過來,但是隻可以聽,不要隨意發言。”
霍伯特所說的他們,是指站在不遠處的民眾。
席爾等人手裡的槍,讓他們站得很遠。
雖然讓他們過來,但是席爾並沒有讓戰士把槍放下,他們還要靠這個維持秩序。
等代表們都起來,霍伯特等人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一側是康拉德等東岸來的官員和青壯年,一側是這次暴動的民眾,他們之間相隔數米,涇渭分明。
霍伯特對是個代表道:“說一說你們的發動暴動的訴求。”
一位被公推出來的老者迎著頭皮道:“爵爺,您應該聽說了,我們有自己信仰的神靈,請您讓我們繼續信仰下去。
“其它的都好商量,你說繳多少比例的稅,就繳多少稅,您如果那裡需要人手,我們也會儘全力出人出力。”
“那真的是神靈麼?”霍伯特微笑著問。
對方剛要搭話,霍伯特卻突然問:“你看上去得有六十多了吧?”
“52。”
“家裡比較窮困麼?為什麼穿得這麼破破爛爛?”
老者回答道:“我們西岸的穿著差不多都是這樣,嗯,據我所知,東岸也比我們好不到哪裡。
“爵爺從沒有過為吃穿發愁,不明白我們的苦衷。”
“你錯了!”霍伯特笑了笑:“不為民眾的衣食著想的統治者,不是合格的統治者。”
他對領主府的方向問:“有山前村的小夥子麼?”
好幾個人都喊道:“有!”“爵爺,我就是。”
霍伯特隨便指了一個:“你跟他們說一說這半年來傑弗裡領的變化。”
“是!”那個青年興奮地擠開同伴,揪起自己的衣服對老者道:“老頭,看到了麼?這是一件新衣服,是我上個月的時候剛做的。
“在半年前,山前村比你們這裡可窮多了……”
年輕人興致勃勃講述了這半年來,傑弗裡領最窮的山前村的變化,參加暴動的人都聽得入神,但又明顯有些不相信。
可是看到領主府這個方向人們的穿著和精神狀態,他們又不免懷疑自己的認知。
等年輕人說完,霍伯特對老者道:“信仰是溫飽之後才應該考慮的問題,或者說跟溫飽發生衝突的信仰,基本上是有問題的。”
老者頓時被這個結論和清奇的思路說得啞口無言:“這……”
一旁一個中年人代表道:“爵爺,我們,我們已經習慣了那樣的信仰,請不要打擾我們,至於其他方麵,我們都願意聽您的,也願意聽您的屬下的安排。”
“是習慣了麼?”霍伯特尖銳地問:“是覺得那些惡魔還會回來吧?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我能打敗他們一次,就能打敗他們兩次。
“把這裡拱手讓給惡魔的是費內波特政府,我霍伯特男爵並不欠你們什麼,相反,是我實在看不下去,把你們拯救了。
“我給你們帳篷,給你們種子,讓你們重新春種。
“你們沒有任何感激就算了,這口怨氣為什麼要發在我的身上?”
中年人代表一愣:“我,我我……”
他什麼時候有怨氣了?怎麼說著說著完全跑題了,而且說得好像還真的像是自己任性一樣,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周圍人被霍伯特這麼一提醒,頓時轉過了那個彎兒來:對啊,為什麼自己的憤怒會發在幫助過自己的人身上?
霍伯特注意大家的反應,在心裡總結道:大部分人還有正常的邏輯能力。
“大家可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霍伯特大聲道:“整個國家也隻有這一個地方,被惡魔統治過。
“那些惡魔在彆的地方像是老鼠一樣,不敢露麵。
“說實話,我倒盼著他們反撲回來,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再擊敗他們一次!”
這是問題的核心:我有實力保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