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呆了好幾秒，才仿佛明白了這個答案。
這個答案雖然讓她驚恐，但卻使她一顆懸著的心落回了原本的位置。
“國王陛下的秘密？”休小聲自語了一句，接著問：“是什麼秘密？”
此時斯特福德子爵又稍微掙紮了一下，然後目光呆滯地道：“那個秘密是……”
突然，他的靈體劇烈顫動，迷茫的眼神一下子恢複了神采。
緊接著，霍伯特等幾個人麵前的靈體和軀體突然徹底瓦解，變成了粉末一樣的狀態。
這些粉末突然一翻滾，像是要爆炸。
霍伯特立即出手，用“混亂”的能力中斷了爆炸的過程。
於是他們麵前的地上就隻剩下了一堆彩色的粉末，以及一件“懲戒騎士”的非凡特性。
霍伯特一揮手，非凡特性出現在他的掌心。
他對休道：“我會把它留給你，直到你積攢了足夠的功勳，來我這裡兌換晉升的非凡特性。
“但在這之前，為了防止王室在特性上留下印記，需要做一些處理。”
休點了點頭：“謝謝。”
霍伯特又是一抬手，那堆彩色地粉末燃燒起來，空氣裡立即散發出像是頭發燒焦的味道。
他使用“利用”的能力，加快了燒灼的過程，那團粉末瞬間變成了一攤黑粉。
霍伯特又把這攤黑粉埋到了五公裡的地下，他看了雪曼一眼：“你不會傻乎乎地來祭奠他吧？”
雪曼微微一愣，接著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您放心，不會的。”
說著話，她雙手捧著一個帶著尖刺的十字架，向霍伯特麵前送了送。
那是一個銅綠色的十字架飾品，風格是北大陸和第五紀所沒有的，但霍伯特卻比較熟悉，這正是一個“基督教”的牧師或主教會佩戴的飾品。
隻不過它看上去十分古老，充滿了古色古韻的感覺。
霍伯特記得，這件神奇物品會排斥持有者所持有的其它非凡物品，於是他拿出一塊“秩序水晶”，讓雪曼把十字架放在“秩序水晶”上。
“秩序水晶”立即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形成了一個小盒子，封印住了這件封印物。
休也摘下了“1-107”和麵具遞給了霍伯特。
霍伯特收起封印物：“好了，讓我們回去吧，你們要去哪裡？”
休報出了一個伍德區的地址，霍伯特利用“旅行”送她們回到貝克蘭德，跟休擺了一下手之後，他再次進入了靈界。
等霍伯特一走，那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消失，休和雪曼同時鬆了口氣。
在這裡不遠一個小巷裡，有休的一個秘密據點。
她們來到據點後，休才十分嚴肅地警告雪曼：“以後不許再去聯絡那個‘魔女’！她讓你成為非凡者，顯然是在利用你。”
“好的，休。”雪曼立即表態道：“雖然我很感謝她，讓我實現了長久以來的願望，但是我也知道她十分危險！”
雪曼認真道：“謝謝你休，謝謝你救了我。”
休的表情不再那麼嚴肅：“是……是剛剛離開的那位戴著麵具的神秘人救了你。”
“他一定是你邀請來了。”雪曼有些歉意道：“我知道，你肯定要付出相應的報酬。”
半神層次的幫手，僅僅是願意提供幫助，這本身就具備極高的價值。
“這個你不用管。”休知道霍伯特不會提出那一令人難以接受的報酬：“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雪曼歎了口氣：“先躲到鄉下一段時間，等斯特福德的事情徹底被人遺忘再回來。”
休卻道：“也許你也可以躲到東區去，我利用在那裡的一些途徑把你隱藏在貧民窟裡。”
她道：“當然，你也要幫我管理我在東區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情報網。”
雪曼一愣：“你在構建情報網？”
每個賞金獵人，雖然都很想擁有自己的情報網，但是他們的財力完全無法維持情報網的運作，隻能跟線人們維持合作的關係。
這在很多時候這些線人都是個不穩定因素，因為這意味著賞金獵人隨時可能會被出賣。
“我遇到了一個願意在貝克蘭德投資情報網的神秘人。”休道：“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合作都十分愉快。”
……
霍伯特回到書房，先是把戰利品獻祭到“失序之國”。
把兩件非凡特性隨手放置到相應的石台上，霍伯特最後拿過那個十字架。
這玩意兒在他手裡除了粉碎成非凡特性也沒什麼用處，而就算粉碎成了非凡特性也隻能去賣給教會，除非是要跟教會建立深度的合作，不然這樣處理半神級的非凡特性的話，並沒有發揮出它的價值。
霍伯特想了一下，倒是可以跟“愚者”進行交易，就當是作為“愚者”出手的報酬了。
本來之前霍伯特是打算在自己晉升時，請此時還是半神克萊恩出手幫忙的，報酬也已經談好了。
不過現在看來，還需要愚者先生出手，或者說要請成為天使後的克萊恩在“灰霧之上”出手，那麼就需要再提供一些報酬了。
把十字架放在一旁，霍伯特回到了現實世界，讓仆人上了壺茶，開始看來自長尾島和南科爾森地區的報告。
在後半夜，淩晨兩點多，休悄悄進入伯爵府，從書房的窗戶攀爬進來。
霍伯特對於休的到來並不意外。
休對於霍伯特的等待也並不意外。
霍伯特把麵前的文件推開，給休倒了杯茶：“坐。”
“謝謝你霍伯特。”休坐在霍伯特對麵的椅子上，雙腳離地還有點距離：“今天晚上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接著她問：“我該支付給你怎樣的報酬？”
霍伯特早有準備，拿出了之前休調查的情報：“殺了這兩個人。”
休道：“他們是兩個序列7，似乎不足以支付你出手的報酬。”
“殺這兩個人的過程應該會有一定的危險。”霍伯特直言道：“在我看來，這還算是比較對等的交易。”
“好吧。”休微笑道：“那我隻能在之後，用為你提供一些情報的方式償還。”
她還是覺得，霍伯特可以不要，但她不可以不給。
霍伯特沒有拒絕：“特莉絲……就是讓在倉庫裡變成鏡子的魔女。有很大概率，她會通過雪曼聯係上你。
“到時候你告訴她，我沒有去把她變成非凡特性，就已經是對她的優待。
“但也僅此而已，我們沒有合作的可能。”
休此時意識到，雪曼應該陷入了一件層次較高的麻煩當中，於是她詢問：“特莉絲想要乾什麼？”
“想要為她的情人報仇。”霍伯特微笑道：“我雖然佩服她的膽量和情義，特彆是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裡，她絕對是一朵絢麗又獨特的煙花。
“但是我們不是一路人。”
他並沒有打算救這位魔女，甚至那個雪曼也是意外被救下的，總不能為了避免一些麻煩，等離開倉庫了之後再把雪曼殺死吧？
特莉絲跟雪曼不一樣，在霍伯特看來，特莉絲的死，對她而言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休多少有點迷糊，但意識到自己還是不要參與進去的好，畢竟她剛剛得知了自己父親死亡的真相，她也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於是休問道：“霍伯特，你知道斯特福德所說的，國王陛下的秘密麼？”
霍伯特一抬手，製造了一個可以私密談話的空間：“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那是組織的機密。”
休立即問：“我需要完成什麼樣的任務，才能得到相關的情報？”
對於這一點，霍伯特也早有準備，他裝作無奈一笑：“這不是任務的問題，而是要在組織裡達到了一定的地位，或者獲得了一定的職位才能告知你這些情報。
“這意味著，你要變成‘締造者’虔誠的信徒，意味著你要跟我們進行深度的綁定！
“作為你的朋友，我當然知道你不希望加入任何組織，但同樣作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也有我的難處。”
“抱歉霍伯特。”休真誠地道：“你一直在幫助我，而我卻在很多時候讓你為難。”
霍伯特小幅度地攤了攤手：“這到沒什麼。”
休思考了幾秒鐘才道：“你們，我是說‘締造者’，咳咳，呃，偉大‘締造者’勢力的成員都像你一樣正常麼？”
她感覺自己的描述好像還是不夠精準，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描述自己的問題。
霍伯特看到休還帶著點稚嫩的臉上十分為難，便提醒道：“你是說，都像我這樣，沒有受到任何負麵影響？”
“對對對。”休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但緊接著她似乎察覺到在此時笑不太合適，便立即收住笑意：“抱歉，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我見過很多邪教組織成員，有一定的擔憂。”
這個問題其實她之前已經做過了解，並得到了一定的答案，她今天隻是想聽霍伯特親口回答這個問題而已。
“如你所見。”霍伯特微笑道：“我跟安格斯他們一樣，甚至其它幾百名非凡者一樣，一直十分正常。”
他解釋道：“你所說的那些邪教成員之所以那麼不正常，是因為他們的神靈不正常，在他們神靈的影響下，他們才變得很不正常。
“而我們則沒有這樣的擔憂。”
休深吸了一口氣：“那麼我也加入你們可以麼？”
霍伯特認真道：“當然可以，之前我就說過，你是我們所急需的人才，能加入的話再好不過。”
休接著問：“那麼我在加入後，該怎麼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情報？”
“成為我的情報官。”
“怎麼才能成為你的情報官？”
霍伯特反問：“你想成為我的情報官麼？”
“當然想！”
“那你現在就是了。”
“啊？”休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霍伯特卻繼續道：“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建立一張覆蓋整個貝克蘭德的情報網！明天我給你帶來幾名非凡者，你挑選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成為你的屬下。
“貝克蘭德的情報網建立起來之後，要去特裡爾，去費內波特，去每個國家的首都建立好情報網。”
他叮囑道：“另外你要記住，你隻有一個上司，那就是我。”
休點點頭：“我記住了。”
她此時也反應過來，並立即進入了狀態。
霍伯特舒了口氣：情報問題總算是徹底解決了。
他又道：“至於你剛才的問題，根據相關的規定，我現在就能回答你。
“國王想要成神，這個過程造成了許多無辜的人傷亡，讓許多原本美滿的家庭破滅。
“我雖然沒有具體的數據，但是據我所知王室一直從殖民地向貝克蘭德運送奴隸，還有東區的流浪者據說也經常離奇失蹤，經年累月下來數量應該有幾十萬。
“好像有那麼一個地方，需要不斷地用生命去填充，而且那裡好像一直填不滿似的。
“哦，對了，去年地卡平案你還記得吧？根據可靠的消息，卡平把綁架來的少女們都賣給了王室！”
休靜靜地聽著這一切，發現自己並沒有太驚訝。
“根據對斯特福德的通靈，你父親是一個正直的人。”霍伯特認真道：“或許這也是他忠於王室的方式，不希望王室的名譽在未來遭遇不可挽回的危機。”
休深吸了口氣：“在我的印象裡，他確實對王室十分忠誠。”
她此時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傷心：“可是他們卻……”
霍伯特卻道：“在不久的未來，我們會想辦法終止喬治三世成神的過程，或許可以順便幫你報仇。”
休剛才的憤怒和傷感頓時被驚訝取代：“你，你可是魯恩王國的伯爵啊！”
霍伯特點點頭：“沒錯，但是誰規定伯爵就不能破壞國王的計劃？”
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半晌她才道：“到時候記得通知我。”
“如果機會合適的話，一定會帶你一起去的。”
……
長尾島，土圖嘉港。
清晨的陽光灑在這座熱鬨的港口，有幾隻海鷗在晨曦的陽光下鳴叫著飛來飛去。
隨著“幽藍複仇者”號的靠岸，完成了教會任務的阿爾傑，終於來到了這座已經在狂暴海上名聲大噪的港口。
在碼頭上，阿爾傑見到了幾個之前認識的情報販子，他們之前都躲藏在拜亞姆的秘密據點，現在竟然在碼頭上，在港口裡正大光明的交流情報。
巡邏的官方非凡者和治安員仿佛都對他們視而不見，阿爾傑跟他們攀談了幾句才知道，隻要不散播對土圖嘉港不利的謠言，就沒人管他們的情報交易。
但他們又遇到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情報變得廉價了，往往一群情報販子都知道同一個情報，而買家卻隻有可憐的一兩個。
有的情報販子甚至感慨，繼續販賣情報，還不如去土圖嘉港的工地上搬磚。
正當阿爾傑要去情報販子門所說的美食街吃早餐的時候，他的靈性若有多感，看向了海麵，之見海麵上的空間突然被劃開，有一艘巨艦出現在了近海。
港口的人都看到了那艘巨艦，有個情報販子驚訝到：“風暴在上，那是消失了幾個月的的‘血肉之樹’號麼？”
阿爾傑眼神一凝，那確實是“血肉之樹”號，自從“血之上將”被“皇帝”狩獵後，這艘船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這時候又有人道：“天哪，它足有一百米長吧！”
港口裡的海盜船在它麵前就像是帆船一樣渺小。
“離開碼頭，騰出空間！”這時候官方非凡者一邊朝這邊集合，一邊大聲命令。
不用官方非凡者們喊，人們都知道往碼頭外麵跑，誰也不會傻到這時候出海，因為那隻會撞到“血肉之樹”號的炮口上。
阿爾傑正在猶豫要不要幫忙的時候，大海上突然出現了一團巨大的濃霧，這團濃霧像是一條巨蛇，朝著“血肉之樹”號快速“遊”去。
此時海上、港口，似乎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種難言的寂靜。
呼啦~
從濃霧中衝出來一個比“血肉之樹”號大了十倍的銀白色船影，它高高的桅杆上，懸掛著一麵從沒有見過的旗幟。
那是一麵三角旗，中間的位置是一頂黑色王冠的圖案！
整個世界仿佛又動了起來，大海都仿佛在為之沸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