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一個害怕黑夜和孤獨的女子,自林羽澤來到她身邊以後,便有人替她抵擋了黑暗和孤單。
她想起了林羽澤昔日溫柔的目光,她說她愛她,她說,她永遠是她的陛下。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沉溺進林羽澤的懷抱裡,理智又叫囂著讓她看清冰冷的事實。
“啪!”
林羽澤臉被扇得偏過去。
將離衣衫大開,頭發散亂的鋪在榻上,眼中無悲無喜,直直看著在她身上放肆的人。
林羽澤回過頭來,很好,至少現在眼裡是注視著她的。俯身繼續手上的動作。
“啪!”
又一巴掌打來。林羽澤不閃不避,任由將離發泄。在將離連扇了數掌後,抬起的手被林羽澤抓住,雙手被舉過頭頂。
將離眼中眷戀和痛苦交替閃過。
“不要。”
林羽澤將她身上的最後一件衣服除去,吻著她的脖頸。
“我偏要。”
這並不是一場快樂的歡愉,彼此肌膚無間,心中卻隔山海。整個大夏的萬裡疆域壓在她們感情上,讓它幾近破碎。
幾度蜿蜒攀岩,在接近頂峰時,將離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她恨那個親密的稱呼,可還是叫出了那許久不曾呼喚的名字。
“阿澤、阿澤......”
. . . . . .
相州郊外一處遠離官道的山林間,地上的火堆閃爍著火光,麒麟衛互相幫著處理傷口,林羽熾抱著腿靠在岩石上。
緊緊抱著腿的胳膊一直在顫抖,他今天,差一點便被廠衛的刀砍中了,死亡從身側一閃而過,護送他的人從五十多人到現在隻剩下十多人,有人為了保護他被砍死,有的假扮他去引開敵人,再沒回來。
他從小在林府養尊處優長大,從未吃過這樣死裡逃生、風餐飲露的苦。他看到那些死去的人,像是終於發現死亡到底意味著什麼。
人是包裹著血肉的皮囊,輕輕一砍,便破了,從此以後,那人不會再說話,不會再動,從此便不存在了。
他一直被關在江南的營帳裡,不知道徐州被攻城時,是一番怎樣的情形。那北方的大軍呢?汴京會不會變成一座屍體與鮮血堆積的塗炭之地。
他不知道北方到底有多少兵馬,隻知道大夏最凶悍的士兵都在那裡。也許小羽就這樣拖著半死不活的大夏朝堂,也能省不少性命。
為了陛下,他一次又一次得傷害了五公主,將來又要害得大夏生靈塗炭。他讀過聖賢書,他知道是非,他覺得他忠君愛國,他是沒錯的,大義滅親自古都是美譽。可他又確實做了同室操戈之事,對結發妻子背信棄義。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對是錯,亦不知道值不值得。或許他就是想為陛下做些事情,或許他隻是為了自己。
他是個自私的人,他想。
. . . . .
第二天清晨,林羽澤披著寬鬆的睡袍,坐在塌邊。將離已經醒了,可仍閉著眼,現實比晨間清冷的光線還讓人覺得寒冷,她想再多休息片刻。
林羽澤起身,走至寢殿裡的小案上,沉香木製的寶函裡放著玉璽。她動作緩慢地磨著墨,看上去在做一件極為莊重的事情。
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林羽澤才將寥寥數言的聖旨寫好,她已經能把將離的字跡仿得很像了。放下毛筆,待墨跡乾透,才打開桌上的寶函,每個動作都傾注著所有的注意力。在拿起玉璽後,她停下了。
她不舍得就這樣離開將離,可她累了,很累很累,讓這個世界結束吧。
在榻上的將離一直關注著林羽澤的一舉一動,在寶函盒子打開那一刻,她心中一顫,她猜到了林羽澤要做什麼。
顧不得穿好衣服,隻抓了一件薄衫遮住身體,將離慌亂的起身跑至林羽澤身前,用力抓住林羽澤拿玉璽的手。
一眼掃去,聖旨上用她的字跡寫著:昔者帝堯禪位虞舜,舜亦以命禹......[1]
這是禪位詔書!
將離手抓的更緊,指節發白。驚怒又哀傷得看著林羽澤。
“如果不是朕親自拿著這份詔書出現在文武大臣麵前,即使你成功了,永遠也隻能是謀權篡位之徒,你要帶著這樣的身後名登上帝位嗎?”
林羽澤無謂輕笑,“我本就是謀權篡位,擔得起這樣的名聲。”
又道:“將離,我曾以為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是件極為浪漫之事,不想你我現在是這番模樣。”
林羽澤手上使勁,玉璽就要蓋上那一霎那,將離道:
“你若敢這麼做,我便發願生生世世不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