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永福宮殿外,大家神情都不太自然,雖然竹文及時讓她們退了出來,可大部分人仍然看到了瑜修容手中拿的布偶。
竹畫是被安排進來一同伺候瑜修容的,看著眾人神色惶惶,不得不嚴厲道:
“剛才可有人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大家一愣,便如撥浪鼓一般連連搖頭。
“竹畫姑娘,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就是就是。”
竹畫滿意道:“我們與小主皆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上最近沒來,你們有些人私底下怎麼說彆以為我不知道,彆忘了,小主再怎麼說,肚子裡也是懷著龍嗣的。”
訓完了話,竹畫才憂心忡忡得進了屋內,竟看到餘容還在縫製布偶,竹文焦急卻又沒有辦法得站在那。
“怎的還不趕緊拿去燒了?”竹畫急了。
竹文都快哭了,“我要去拿,小主便死死拽著,我怎麼敢用力搶。”
竹畫道:“既然如此,近日不能讓任何人進屋子了。人多眼雜,這些天便由我們兩伺候小主吧。”
下午,竹琴帶著人領了份例回來,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抱怨道:
“那些狗仗人勢的東西!”
竹文:“怎的了這是?”
“往日領的東西,都是悄悄多給的,小主愛吃酸的,今日我想多要些梅子乾,那太監死活不給,還拿宮規來壓我!皇上這才多久沒來?”
竹文聽了,頗有兔死狐悲之感,心中戚戚的想,若是餘容孩子沒生下來,那便完了。在這深宮裡,你當初越是受寵,失寵後,日子便越是難熬。
傍晚,胡才人從湛昭儀那串門回來,還未進宮門,就被一個穿著深綠衣裳的小宮女衝撞了儀仗。
胡才人身邊的太監嗬道:“大膽奴才!”
宮女神色慌張立馬跪下,連連磕頭。胡才人瞧她是瑜修容殿裡的宮女,不打算再計較,一則她性子不是斤斤計較之人,二則即使要罰,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宮女慌慌張張得離開了,胡才人若有所思,臉上浮起看好戲的神采。
“永福宮是越來越熱鬨了。”
含章殿內,宮女伺候著德妃吃瓜子,德妃看著手中的書,一邊接過遞來的剝好的瓜子仁。
“娘娘,有個小宮女在殿外求見。”
“哪個宮的?”
“不知道,奴婢問了她,她不說。”
德妃臉上冷笑一聲,“本宮那好姐姐呀,總說要寬以待人。你們可見到了,現在的宮人,規矩是越發的差了。”
宮女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陰晴不定得主子。
“娘娘,那您可要見她嗎?”
“不見,拖去教訓一頓丟出宮去。”
“是。”
德妃又拿起了手中的書看起來。
過了沒多久,宮女又來了,小聲道:
“娘娘,那宮女說她是永福宮的人。”
德妃放下書來,露出勾著詭異笑容的臉,目光銳利,道:
“那可得請進來好好聊聊。”
此時,皇帝正在含章殿側殿那陪著周婕妤。
周婕妤眼睛含淚抱著她,“皇上,臣妾沒保護好孩子,是臣妾的錯。”
往日都是哭訴,今日突然轉了性子一般,認起錯來了。皇帝安慰道:
“瑾兒,待你養好身子,孩子以後還會有的,莫要太傷心了。”
皇帝果然比往日耐心了許多,又哄著說了許多話,周婕妤還是沒忍住,問了憋在心中的話。
“皇上,可有查出了真凶?”
皇帝一愣,查找真相的事交給皇後以後,這事她早拋道腦後了。
“皇後還在查,你且安心。”
周瑾點點頭,頷首枕在皇帝懷中,陰影中的眼睛,顏色越發深邃了。
“皇上,殿外德妃娘娘求見。”
......
餘容全身心投入在手中快縫製完成的布娃娃身上。娘曾告訴過他,娘小時候住的地方,有孩子受了驚嚇後,變得木訥呆滯,老人便道是三魂七魄中有幾魂嚇跑了,需要為魂魄指路,將其招回來。
不僅要按著那人的模樣做個布偶,還需要所召喚之人身上的東西。
餘容拿起裙擺上掛著的香囊,臉上有不舍閃過,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裡麵用紅繩捆著得兩縷頭發掏了出來。
那是她和林羽澤結的發。
餘容想起了那日林羽澤的笑容,午後和煦的陽光照在林羽澤的笑臉上,說著令她動容的情話。
【阿容,今後咱們便是結發夫妻了,啊不,妻妻。】
緩緩將兩縷發絲中間的繩結解開,餘容把林羽澤的頭發塞進布偶裡,正要縫上。
“砰!”
門忽的被踢開了。
眾多太監宮女魚貫而入,明黃色常服的身影踏進殿門,看見餘容手中物件,臉上露出怒不可遏的表情。
“餘容,告訴朕,你手中拿著的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