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佳茗被送走後,皇後身邊的宮女也不解道:
“娘娘,為何輕易放過那竇常在?”
皇後起身,由宮女扶著緩緩走出主殿,看著層巒疊嶂的宮室飛簷,感歎道:
“本宮看似大權在握,統領四苑,其實又有幾分可以任憑心意的餘地呢?還不是看皇上的心思罷了。”
竇佳茗是去冷宮找餘容的,她如何處置竇佳茗,端看皇上如何處理餘容了。
三更天了,林羽澤守在床邊,看著餘容的睡顏,太醫來看過,說動了些胎氣,並無大礙,好生將養幾日就能恢複。
就是臉上的傷口,太醫說指不定會落下疤痕。疤痕的事她自有辦法,揮揮手讓太醫下去了。
林羽澤伸手想去觸摸餘容的眉眼,在距離不足一厘的地方又停住,她怕擾了她的睡眠,又收回手來。
那麼令她在意的人,為什麼不是將離?怎麼可以不是將離?
林羽澤坐在榻邊,有些挫敗的捂住臉。
餘容的睡眠很差,不過一個時辰就醒了,睜眼的瞬間看見靠在床柱上養神的林羽澤,才安了心。
小心翼翼得將手滑出被子,握住了林羽澤垂在身側的手。林羽澤睜眼看她一眼,猶豫了片刻,還是反握住了那隻柔荑。
“怎的不多睡會兒?”
“怕你又消失了。”
餘容答得自然,林羽澤隻是沉默。
第二日。
林羽澤問餘容可要嚴加懲處周婕妤,餘容想了半晌,同是身陷後宮的女子,她還是不願去為難周婕妤。
周婕妤小產後失去理智,其實,又何嘗不是個可憐人。
從無所察覺,到眼看著肚子一天天越來越明顯,雖然觸及不到,也能感受到一個小生命在自己的體內漸漸長大。
她自是明白失去孩子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的痛苦。
所以,最後便讓林羽澤從輕處置了。林羽澤應了,讓趙許慶將人交由皇後按照擅闖冷宮處置。
趙許慶臨走前支支吾吾問道:
“皇上,昨晚,那個,溫常在怎麼辦?”
趙許慶沒注意聲量,被餘容聽到了,餘容在意的問:
“溫常在,可是詩蘭?”
林羽澤想起昨天那個衣衫幾乎被撕爛的女子,溫詩蘭?那不是和餘容關係要好的妃嬪嗎?背對著餘容的林羽澤臉色有點不好看了。
趙許慶看林羽澤臉色一變就知道自己闖禍了,臉色也是一變,氣氛霎時間詭異起來。
餘容不由得為竇佳茗二人擔憂起來,她被關進冷宮後,和她們斷了聯係,兩人一定都急壞了。
林羽澤擠出一個比較的自然笑容,轉過身去說道:
“昨日趕來冷宮找你,恰巧遇見了她。”
又道:
“你不是想讓她們搬過來與你同住嗎?你這幾日好好養身子,過幾天朕就讓她們搬過來。”
餘容大喜過望,不疑有它。
林羽澤不動聲色得將趙許慶拉出去。
“昨天那女子呢?”
趙許慶小聲回道:“用承恩車送回去了。”
林羽澤點點頭,補充道:“給她升幾級,再多賞些東西去,昨日是......是朕孟浪了。”
趙許慶寬慰道:“皇上願意寵幸誰,那是誰的福分,怎麼能說——”
林羽澤懶得聽他廢話直接豎起手掌讓他閉嘴。昨日那陣仗,哪似是在侍寢,簡直就是......希望小姑娘不要留下什麼陰影。
常寧宮內,許多人悄悄透過窗縫,想知道承恩車送來的是誰。自餘容後,常寧宮就似是轉了運了,不知道下一回,是否能輪到她們。
能得承恩車送來,本是所有人渴望的事,誰知下了車的溫詩蘭,衣服雖然已換了一身,臉卻白得像紙一般。
竇佳茗先一步被太監送回來,聽到溫詩蘭去尋她的消息,小臉一皺差點又要哭了,幸好沒多久溫詩蘭就回來了。
呆呆看著溫詩蘭被人從承恩車上扶下來,竇佳茗自然知道這車是專門送侍寢妃嬪的。溫詩蘭腳下一軟未踩穩,竇佳茗才反應過來忙去扶她。
溫詩蘭抓著竇佳茗的手臂,虛弱道:
“你怎麼會在常寧宮?”
竇佳茗正要回答,溫詩蘭已無力去想這些,隻呐呐道:
“算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竇佳茗還欲問些什麼,溫詩蘭道:
“佳茗不要問好嗎?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竇佳茗住了嘴,不敢再說話,扶著溫詩蘭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溫詩蘭蜷縮在床上,身子仍不住得一陣陣發抖,又一床被子壓在了身上,溫詩蘭抬眼。
竇佳茗道:“詩蘭姐姐是不是冷?我的被子也給你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