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袍是最後才穿,不如和笄禮的裙裝互換吧。”
笄禮並不複雜,除了在開始時要念些告天訴地的經文,然後會由皇後親自把莫珺散開的頭發梳成成年發髻。
“殿下要披著頭發去,長發正好可以遮住蟒袍上的缺陷,等到梳禮完成後,便即刻換下衣服來。”
清兒繼續道。
莫珺和皇後對了一眼,皆在猶豫。其實就算不穿蟒袍去也可,皇上性子好,從來不會為這些枝末小事責罰彆人。
但是穿著蟒袍去對莫珺和皇後來說意義重大,這是向所有人昭示莫珺是一名得寵的皇女最好的機會。
前朝後宮看似是完全隔離開來的,但仍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在其中流動。
皇帝平時不理俗務,前朝可自行處理國事,若有大事,告知皇帝一聲便可。
但在立皇儲的事情上,朝堂是有過問的權利的。
皇後,想要為莫珺造勢。
“也隻能這樣了,珺兒,等會兒你一定要小心。”皇後叮囑道。
莫珺捏著拳頭,再大的氣也得先忍著,笄禮後,是大宴賓客的時間,更是與朝堂眾臣接觸難得的機會。
穿著公主的衣服去與人交談和穿著蟒服去談,效果有很大不同。但事已至此,蟒服隻能在開始的那一小段時間裡穿一會兒了。
笄禮上,莫珺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披著的頭發移開了漏出隻簡單打了個補丁的蟒紋。
眼神掃到了坐在皇子位第一個位置的莫璃,罪魁禍首正吃著眼前的飯菜,時不時偷瞄她一眼,一臉的竊喜。
莫珺按捺住想衝過去按住小五仁痛打一頓的衝動,認真得將典禮進行下去。
長公主莫珺的不對勁,引起了餘容的注意,後來察覺到皇後的神色也不自然,再加上最後莫珺是穿著公主笄禮服出來與賓客敬酒的,餘容心裡便有了譜。
一直到了天黑,典禮才算正式結束,莫珺離開皇宮,住進了她的賢王府裡。
北宸宮內,小五仁委屈巴巴得跪在地上。
餘容將手中的茶飲儘。
“還未想通自己錯在哪裡嗎?”餘容對小五仁水汪汪的小眼神不為所動。
“皇姐的笄禮兒臣不該遲到。”小五仁小心的瞅了她母妃一眼,看看這話有沒有效果。
然而餘容拿起了書看著,無動於衷。
小五仁又跪了好一會,無聊得玩起了自己的手指頭,跪的腿都麻了,又偷看了自家母妃好幾眼。
可餘容看著書,並沒有給她任何一個眼神。
“母妃,兒臣什麼時候可以起來呀?”小五仁隻好撒嬌求饒。
“什麼時候你認清了今天錯在哪,便可以去睡了。”
小五仁嘴一撇,眼睛嘀軲轆轉,心想事情八成是敗露了,可是母妃是怎麼知道的呢?
“兒、兒臣不應該給皇姐的笄禮搗亂。”
“還有呢?”餘容問。
“兒臣不該剪皇姐的衣服,不該把布料埋土裡。”
小五仁垂頭喪氣得底下頭,這下全說了,指不定得受什麼罰呢。
等了一會兒,卻還是沒聽到餘容要罰她或是讓她起來的話。
“兒臣錯了,兒臣下次再也不敢了——”膝蓋好酸,小五仁堅持不了了,拉著餘容的裙擺,邊搖邊撒嬌。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餘容禁不住她這般軟磨硬泡,歎氣道:
“你可知你今日犯得最大的錯,不是搗亂。”
小五仁懵了,她今天就剪了莫珺衣服呀,其他真沒乾啥了。
“你錯在太蠢,唉......”餘容把她拉起來,看她齜牙咧嘴的站得艱難,又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揉著膝蓋。
“皇後和長公主一定已經知道是你做的了,你說會如何?”
小五仁靠在母親懷裡,想撒嬌蒙混過去,奈何餘容始終看著她,一定要她說出什麼來。
絕對沒人看見她,她研究了好幾日,特意挑沒人的時候去,她可不覺得莫珺會知道是她。
“兒臣覺得自己沒被發現......即使被發現了,頂多莫珺明日來上書房與兒臣對峙一番,兒臣一定不會承認的!”
餘容看著小五仁天真的眼神,心下哀歎,這般萬事不放心上的性子,是隨了林羽澤沒錯了。
“你父皇就是太慣著你了,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彆人會這般容忍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