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得趕快回家才行,母妃一定急壞了，這次不是她的錯，應該不會受罰吧？
捂著心口,小五仁一步一步踉蹌尋著去皇宮的路。
走了一會兒,頭昏腦漲快要力竭的小五仁終於看到了有商販的街道。
“能......能送我回家嗎？父皇會給......”
挑著扁擔的賣貨郎疑惑的看著眼前臉上又是淚痕又是青紫，還沾著泥灰的小叫花子。
她聲音太小,小販不知她在說什麼。
“你說啥？”
小五仁喘了口氣,才道：“能送我回家嗎？父皇會給你很多很多金銀財寶。”
商販疑聲道：“父皇？”隨即嘴巴一咧，捧腹笑道：
“哈哈哈,喂你們看呐，這有個叫花子說自己是公主！”
周圍人有的跟著哈哈笑起來,有的憐憫得看了一眼小五仁，覺得怕不是哪家的孩子智力有損被遺棄了。
他們不會幫她，意識到這點的小五仁艱難的撐起身子,繼續往前走。
一個饅頭突然出現在視線裡,小五仁抬頭望去，有個好心的大嬸同情得看著她。
她搖搖頭,她不要饅頭,她要回家。
“請問，能把我送到宮門口嗎？”小五仁請求得看著她。
她顫抖著抬起手,指向了北麵,皇宮巍峨的宮牆和塔樓高過所有民居和府邸，即使遠在城邊上,也能看見那的建築。
大嬸見她是真的傻，歎了口氣，把饅頭塞進她的衣領裡，唉聲歎氣的走了。
“這是哪家的孩子喲,真造孽。”
見沒人信她，小五仁繼續朝皇宮走，明明能看見那座鐘樓，可怎麼都走不到。
她又摔倒了，這回好像怎麼都爬不起來了。
她眼前閃過莫珺那張討厭的臉來。莫珺把她害慘了，一定是她搞的鬼。
小五仁年紀小，但不傻，她自記事起，林羽澤便是溫柔的樣子，她心安理得的闖禍，因為母妃父皇絕不會因為這些拋棄她。
她不明白為什麼兄弟姐妹在林羽澤麵前總愛裝，裝作乖孩子，她覺得他們這樣假情假意得很討厭。
後來又覺得，他們是因為害怕父皇，才裝作乖孩子的。
隻有她可以毫無顧忌得闖禍，她得意了很一陣子，直到撞見莫珺失落的樣子，她絕不承認自己有點同情她。
她最討厭莫珺，最最虛偽的家夥，說她母妃的壞話，天天假笑得跟哭一樣，但大家似乎誰也沒看出來。
後來年紀又大了些，明白了大家都想成為皇儲，母妃也偶爾會提起，說她要努力去坐上那個位置。
既然她已經得到了母妃和父皇無條件的愛，那位置便讓給她吧，那個討厭鬼莫珺。
要不是上回莫珺故意激怒她，她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假裝成為一個除了愛玩彆的一無是處的公主，裝得久了，便覺得這樣的生活自由又開心。
不用像莫珺那樣，樣樣做到最好。
她一點都不會同情她，莫珺想做太女，她活該的。
她已經讓步了，為什麼莫珺還是不放過她？
意識再漸漸遠去，小五仁最後想起來，她問林羽澤。
【父皇，做皇帝有什麼好？】
【大概是因為有數不儘的金銀財寶吧。】
她許諾的金銀財寶，一個也沒用......
母妃說的對，父皇的話不能全信......
林羽澤笑盈盈的麵目也融入黑暗。
......
賢王府內，莫珺臉色陰沉得看著眼前的鮮紅之物。
“恕兒臣恐難從命，兒臣不能這麼做。”
對麵德妃得臉色同樣不好看。
“本宮已將事情的厲害道清，賢王，你要用你和皇後還有我的命任性嗎！”
莫珺臉頰顫抖，強忍著心中的驚濤駭浪，指著那碗鮮血道：
“孤是想要得到父皇認可，想要得到皇儲之位，但絕不會做如此喪儘天良之事！”
“你懂什麼！”德妃拍桌而起，怒道：
“你以為可以乾乾淨淨？何等天真！便是你能出生在這世上，已是踏儘了多少人的鮮血。”
德妃冷冷補充道：
“許多無辜稚兒之血，可不止今天這份。”
“先皇後暴虐瘋狂，為了保住你，本宮的孩子已經沒了，後來為了讓你順利出生，本宮又不知除掉了多少人。”
德妃說著說著，神思被以往黑暗的回憶淹沒，沒了怒火，語氣也帶了哀傷。
“東西我放在那裡了，你的神力本就不算出類拔萃，你坐不上皇儲之位，便是皇後與吾等的陌路之日，你自己思量吧。”
德妃恨鐵不成鋼得走了，那碗費勁千辛萬苦弄來的血，莫珺她愛喝不喝。
不愧是從皇後肚子裡出來的，一樣的不懂她的心意，也總讓她傷心。
至少五公主的神力已廢，就算莫珺不願意繼承那部分血脈之力，也沒幾人能和莫珺爭了。
凡是能為皇後做的，她都做儘了。
......
清兒從屏風後麵出來，莫珺抱著頭一臉痛苦得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