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容反應了許久,才終於理解過來林羽澤的意思。
“代價是什麼?”若是沒有沉重的代價,林羽澤說才話時,不應該是那般糾結的表情。
“我或者你的命。”
.......
空氣靜了很久,隻有兩人輕輕的呼吸聲。
“你死了,我並不能獨活。”餘容道。
“這是你的決定嗎?”
餘容點點頭,又搖頭。
自小五仁出事後,餘容就未曾主動親近過林羽澤,此刻,她突然握住了林羽澤的手,艱難道:
“沒有轉圜的餘地嗎?”
林羽澤無奈的搖頭。
餘容靠近林羽澤的懷中,將臉埋入熟悉的懷抱。直到出來,兩人都沒再說話。
無論犧牲誰,這個決定都太過沉重。
......
“係統,這個世界的時間限製是多少年?”
糾結了數日,林羽澤突然問道。
【二十年】
“還是這麼惜字如金啊。”
夜風徐徐,吹走了白日的燥意。真的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去救孩子嗎?
雖然這麼想有些罪惡感,但問題無法逃避。
她們可以放棄孩子,眼睜睜看著她葬入皇陵,帶著永遠對孩子的愧疚,將下一個十年過完。
即使再怎麼騙自己,她們也絕對無法再回到從前,孩子將是兩人中間永遠的刺。
“終是有儘頭的,十年和二十年,真的有區彆嗎?”林羽澤喃喃道。
......
將德妃整個家族一網打儘後,審訊就非常順利了。餘士忠因為看到女兒成為了貴妃,就一直作著成為丞相的美夢,私下裡招了不少幕僚進餘府。
朝中一些敏銳的人察覺到了餘家的動靜,其中包括德妃家的人。
德妃派了自家人手混入餘府,餘士忠卻一無所知,隻為自己得到眾多能人異士相助而沾沾自喜。
在東部與金烏教的摩擦中,德妃成功等到了能讓林羽澤暫時離京的機會。
餘士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被當成槍使了。
深夜,三清殿。
根據典籍上記載的方法,吩咐宮人將藥材熬好,倒入鼎爐中。
銅製的大鼎佇立在房間內,在月光的反射下,散發著金屬的光澤。
銅鼎直徑很寬,鼎下三足卻很短,鼎高隻到成人的大腿高度。
今日在看望小五仁時,發現了孩子身上出現了青色的痕跡,這是身體無法再保存下去的前兆。
餘容慌亂的表情林羽澤看在眼裡,現在孩子躺在這裡,還能自欺欺人得騙自己,至少想念時可以見小五仁一麵。
等身體真的腐壞了,對兩人來說,無疑又是巨大的打擊。自己的身體經過神力的改造,或許可以不死呢?
不如,試一試。
不再猶疑不決,林羽澤將一切準備好,隻差......
手中的刀在火上燒的滾燙,冷卻後又用沾了酒的布擦拭了一遍,最後猝了提前準備好的藥水。
最後她拿起放在桌上的瓶子,抖了幾粒在嘴裡。
林羽澤舉著刀看了一眼,便動作乾脆得在手腕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流出的血滴在銅鼎裡,裡麵淺褐色的藥水漸漸變成紅色。神力使然,林羽澤身體自愈能力很強,所以在刀上提前塗抹了特製的藥水,防止手上的傷口自動愈合。
並不是讓血液流出就行,還要將體內的真元融進血液中隨之留出。
林羽澤半跪在鼎前,左手一直伸著,隨著體內鮮血和真元的流逝,蠱蟲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平時偃旗息鼓時不容易尋到它在哪裡,如今卻再清晰不過,打起精神將注意力集中在體內蠱蟲上,用氣機將其定住。
抽絲一般強行將蠱蟲內的真元抽出,蠱蟲似乎開始掙紮起來,林羽澤手臂皮膚下有異物開始遊走。
滿頭大汗得扶著銅鼎,林羽澤拿起桌上的丹藥,一股腦全部倒進了嘴裡,腹中熱量升起,頭暈腦脹的感覺有所消減。
這些全是頂級的保命丹藥,一顆就能把瀕臨死亡的人拉回來,但不知用在自己身上能有幾分效力。
門被輕輕推開,祭司抱著小五仁的身體進來,將其放入銅鼎中,鼎中鮮紅的液體沒過小五仁。不過片刻,小五仁的身體竟然自動蜷縮起來,竟似在母親體內一般的姿勢。
看到這幕林羽澤一驚,差點讓被固定在手臂處的蠱蟲跑了,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林羽澤大為欣慰,加大了抽取真元的力度。
抽取的速度太慢,然而時間卻不能拖太久,必須在三個時辰內完成。
就在林羽澤心焦體內的蠱蟲負隅頑抗時,一股埋藏在體內的力量突然爆出。
瑩瑩白光從林羽澤的四肢百駭中散發出來,瞬間彙聚於林羽澤的額頭後迅速沒入。
冰涼的感覺從後腦開始往脊柱蔓延,這熟悉的感覺——
“忘情訣?”林羽澤驚駭。
蠱蟲和忘情訣十年來此消彼長,勢均力敵,如今蠱蟲忙著和林羽澤角力,沒了壓製的忘情訣趁此機會一把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如有神助般,在冰冷的感覺蔓延的同時,蠱蟲像是遭到了什麼打擊一般,掙紮得幅度越來越弱,抽取真元的速度越來越快。
隨著鼎中的液體由淺紅變為深紅,銅鼎發出了嗡鳴之聲。
“砰。”林羽澤整個人失力的倒在地上,眼前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
這樣便成了嗎?她想看看鼎中的小五仁如何了,可無論如何沒有力氣直起身子了。
林羽澤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