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感覺很漫長, 像是一點點被溫柔淩遲，痛並暢快著。
但實際並沒有過了多久。
隋侜畢竟從來沒有嘗試過好好照顧過自己, 更何況是這麼被自己在意的女人關懷得細致入微。
她仿佛喜歡極了, 愛慘了。
輕柔而細膩的動作讓他有種情深款款的錯覺，這種感覺很好, 讓他眉心緊蹙、時而又淋漓舒展。
從來沒有經曆過的刹那還在被她竭儘所能地延長著, 永恒似乎就近在咫尺。
不過沒有什麼是能夠永恒的。
越是極致的享受越像是掌心捏緊的流沙, 腦中白光閃過之後，他陷入了長久的喘息。
蘇瑭湊上去, 指尖在隋侜一反常態緋紅的嘴唇上抹了抹, 瑩白的顏色塗上去，像是剛剛上了一層嬌豔的唇釉。
見男人睫毛微顫著看過來, 瞳孔都還茫然散大著, 她忽然抬手吮了吮手指, 舌尖隨即掃過下唇。
隋侜漸漸聚焦, 眸光卻更加迷離。
眼尾被生理姓淚水沾濕, 臥蠶也更加明顯，讓人感覺他是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 此時還徘徊在斷魂橋畔。
蘇瑭低頭, 舌尖在他眼角點了點，卷去微微鹹濕的味道。
隨後唇珠一路輕觸, 沿著他輪廓完美的側臉回到嘴唇上，將他眼裡的、和眼裡的，全都隨著深吻喥了過去。
又細細地吻了一會兒, 蘇瑭才躺在男人懷裡，抓著他的手指一下下繞圈圈。
隋侜總算是緩過勁兒來，整個人有種極度虛妄的不真實感。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能的。
下意識抬起手臂把人圈緊，但喉結動了動，卻不知道怎麼開口，開了口也不知道說什麼。
隻覺得懷裡的人像是上天賜予的福音。
在他最難堪最落魄的時候讓他見到柳暗花明，又將他已經完全長滿枯草的內心墳頭強勢鑿開，發現裡麵埋著的其實是顆即將抽芽的種子。
“不用想太多。”
蘇瑭忽然輕輕咬住他耳垂，“下次禮尚往來。”
隋侜本來就潮紅的臉色瞬間爆紅。
回想初見那次，在以為她就是宋策劃的時候因為怕露怯，他當時就是想那麼來的。
那時候一副視死如歸豁出去了的心態，此時再提，卻滿心都是關不住的活潑麋鹿左突右撞。
“你……”
他的喉嚨終於在喘息之外蹦出個音節。
“嗯？” 蘇瑭撐起身，看著他漂亮的眉眼。
“你現在想麼？” 隋侜不自然地偏頭咳了一下，“我可以……”
蘇瑭看看牆上的掛鐘，低頭在他喉結上咬了一口，“先記著，再不下去吃飯，待會兒你們都要開工了~”
說完主動抽紙巾幫他清理好拉上拉鏈，把幾乎推到了脖子上的襯衫下擺拉下來，散開的幾枚扣子一顆顆扣好。
隋侜十分享受看著她垂著眼睫坐在自己身上細心扣扣子的神情。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蘇瑭朝他笑了一下，“算了，皺成這樣，你還是換一件。”
襯衫被她壓得完全不能見人，這麼下樓去就是此地無銀。
說完翻身下來，扯了扯裙子。
自己這身倒是看不出來，本來就是柔軟的帶褶子的麵料。
隋侜紅著臉起身，從行李裡拿了一件體恤出來，低頭看著身前一排紐扣，竟然有點舍不得再一顆顆解開。
“要我幫你麼？” 蘇瑭走過來，從後麵抱住他，“還是又害羞了？”
她雙手伸向前，把剛剛自己扣上的又慢慢扯開。
“還是懷念熱情的侜哥，那次可是我一句話沒說，你就……”
“咳咳~” 隋侜趕緊打斷她的話頭。
回想那晚他直接就在女人麵前寬衣解帶，整個後背都被看過了，心頭莫名有點熱。
蘇瑭順手又吃了一把豆腐，才看著隋侜把體恤換上。
“我先出去了，侜哥等幾分鐘下來。”
“蘇……”
她剛轉身，隋侜就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嘴裡喊了一聲，似乎是不知道叫什麼合適。
叫名字太直接，彆的又覺得彆扭。
“怎麼？”
蘇瑭偏頭看他，見他一臉欲言又止。
隋侜靜靜地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最終搖搖頭，居然朝她露出個溫柔的笑來。
“沒什麼，回見。”
蘇瑭點點頭，又拍了拍他的手背，拉門離開。
隋侜看著她的背影，直到門重新合上才收起笑容，嘴角勾著苦澀，隨即又自嘲般笑了笑。
他剛剛想問——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們這樣算什麼？
那晚你為什麼會在那裡，現在又為什麼出現在節目組？
你手心裡為什麼會有薑子璜的簽名？
但腦中千回百轉，最後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她太好了，就像是先前挪威地陪喊的那句，她是站在山巔的女神，太過耀眼。
女神是自由的。
不可能也不應該為了他一個殘缺的凡人駐足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