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校門口已經分道揚鑣了的晟峯,仍然將手提袋甩在肩頭,單手插袋走在一過六點就自動亮起的昏黃路燈下。
從行道樹枝椏間隙,能看清他半個身子,此時正邊走邊偶爾左右看看,很明顯在著已經跟丟的目標。
難道是在甲殼蟲開走之後他就叫了車跟在後麵?
那可能性很小,不說景臣是個敏銳的人,要是有車在後麵鬼鬼祟祟跟著,沒道理察覺不到。
所以晟峯是怎麼辦到的?
又跟那次一樣憑著貓的味道?但今天並沒有貓變身。
而且他此時已經距離小洋樓如此之近,如果能嗅到味道,沒道理在那裡毫無頭緒地漫步。
蘇瑭這個很輕的怔愣立即引起了左右兩個男人的注意。
景越把貓草丟在花盆裡,湊過去順著她的視線張望,眼睛立即眯起。
蘇瑭突然被他們一左一右擠在中間,肩膀都縮了起來,正想往後退開,就見走著的晟峯偏頭查看的視線正好朝著他們的方向。
她是真的小小驚了一把。
這種隔著不近的距離跟對方看對眼了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一隻大掌忽然按在了她的肩頭上,旁邊的大男生紋絲不動,掌心十分暖,“彆怕,他看不到我們。”
景越一改之前的痞氣,說話聲音沉穩有力。
蘇瑭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偏頭看過去,這男人臉上還有一點點剛剛被貓草給激發出來的蕩漾,但眼底已經完全冷下去。
那麵不改色的模樣,又跟之前幼稚奶貓的形象相去甚遠。
而且他那句“看不到”,聽起來絕對不是單純的安慰或者是從物理光學角度推理。
那是信心十足的,仿佛掌控一切的篤定。
似乎就算晟峯當時確實往小洋樓二層看了,而且光學條件剛剛好窗玻璃沒有反射,他眼神也足夠犀利,他也不可能看得到。
蘇瑭若有所思。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現在按著自己肩膀說彆怕的人是景臣,她倒是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換做景越……
這位怕不是個大智若愚扮豬吃老虎?
“他跟蹤我們?”
蘇瑭早就淡定下來,正主都不怕,她驚慌個什麼勁兒,臉上裝出疑惑不解和黯然心悸,聲音很是不確定。
現在在這裡見到晟峯,她之前的猜測已經基本得到印證。
他就是衝著景越一家子來的。
或者準確的說,是衝著他們這個貓人種族來的,因為晟峯明顯還不確定那天變貓的就是景越。
他隻是在懷疑,僅僅憑著那天殘留在蘇瑭身上的一絲貓味和貓毛,就盯上她,以及莫名“彼此認識”的景家人。
這個男人心細如發,可怕。
“不好說。”
景越吐出來這三個字,表麵上是在回答蘇瑭的問題,但不好說的卻不是是否被跟蹤,被跟蹤是肯定的,不好說的是背後的動機。
想到這兒他眼裡剛剛的一絲凝重和與性格不符的沉穩陡然消失得乾乾淨淨。
趁蘇瑭現在幾乎是被他摟在懷裡還仰臉看他的姿勢,手臂圈得更緊,一張迷死人的帥臉就湊下去。
說話時溫熱的呼吸幾乎是直接噴灑在美人的口鼻間。
“你確定你對他是單相思?”
他嘴角笑得壞壞的,“這家夥大老遠的都追過來了,像是我們一家要拿你怎麼樣似的~”
蘇瑭聞到一股甜膩的奶味……
奶貓之前在校門口堵人的時候嘴裡叼著的棒棒糖明顯是草莓牛奶味的。
見女人愣住,一副被自己迷得魂思不屬的模樣,景越眼神嘚瑟得都要飛出幾顆扇動著白色翅膀的桃心似的。
“噯,要是不拿你怎麼樣,還真是對不起你們校草的一番擔憂啊……”
景越說著另一隻手就伸過來輕輕捏住蘇瑭的下巴,兩瓣紅潤的嘴唇就湊了過來。
他說話做事都是一出一出的,蘇瑭還真沒想到他能就這麼大咧咧地直接親上來……
“景越你彆耍流氓!”
宋淵大喊一聲,一手也伸出來按在蘇瑭另一邊肩膀上要把人往自己這邊帶,另一隻手伸出來往蘇瑭嘴唇前麵塞。
“宋淵你彆欠!”
不過景越動作很快,表哥大掌橫插一杠的時候他腦袋已經抬了起來。
宋淵鬆了口氣。
但他站在另一側沒看清,其實已經被流氓表弟得了手。
隻不過蜻蜓點水,快得像是幻影一閃而過。
但蘇瑭臉上卻恰到好處地紅了起來,這隻貓,剛剛還伸舌頭了!
稍稍在唇縫間一舔,就能嘗到如假包換的甜草莓味道。
草莓牛奶味棒棒糖這東西蘇瑭從來沒親自吃過,也是奇怪,聞起來都是甜香的奶味,嘗起來卻是濃鬱的草莓味。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年頭,不耍流氓怎麼能親到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