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渾身軟毛的貓主子主動誘惑起來實在是很勾人。
看他那樣子, 連啃帶舔的,蘇瑭有點心軟, “想吃?”
景越“喵”了一聲, 想啊,又香又軟……
那雙透藍的眼珠子盯著她的嘴唇一眨不眨, 那眼神, 簡直讓人懷疑他想直接把她咬進肚子裡去。
“景臣哥, 肉涮一涮能給小可愛吃麼?”
蘇瑭正兒八經地偏頭問坐在主位上的沉穩男人。
景越本來沒那意思,但一聽這麼說, 立即就覺得自己錯過了豐盛的晚餐十分可惜, 肚子頓時咕嚕咕嚕。
回鍋肉,想吃。
這張桌子上, 對麵的宋淵從坐下開始就食不下咽的厭厭模樣, 一雙原本老實的眼睛吊著眼皮森森地瞪著她肩頭上時不時偷香索吻的家夥。
就景臣目不斜視。
仿佛那種最嚴厲又最顧及孩子心理健康的家長, 毛孩子肯定是要教育的, 但不能當著人前。
“行。” 他這才看過來, 眼裡含笑,“亂吃東西吃壞肚子, 頂多上廁所勤快一點。”
肩頭小貓一聽這話立馬驚悚炸毛。
那臉上就算隔著毛都看得見滿溢而出的拒絕。
於是蘇瑭在把一片肥瘦相間的回鍋肉在溫開水裡涮了涮又嘟著紅唇吹了吹送到小家夥麵前的時候, 景越立即抬起爪子,軟乎乎的肉墊堅決地按在蘇瑭手指上, 推開。
誰要吃這玩意兒!
景越最恨的就是現在貓身進入青春期,變身完全無法控製,說來就來說去就去。
跟宋淵一樣, 所有貓族青年都討厭變成貓身。
不僅身高腿長的完美雄軀沒了,變成軟不拉幾一坨毛,而且還要叉腿撒尿,在貓砂裡解決人生大事。
每次在變成貓身時景越都十分痛苦。
哪隻貓都嫌棄自己的嗯嗯。
那味道次次都讓景越懷疑貓生,從小嗯嗯完都是爪子橫飛刨得貓砂塵土飛揚,恨不得將那完全不可能是從自己身上出來的罪證毀屍滅跡。
宋淵這個時候就會嘲笑他,貓砂盆都用不來。
因為小時候每次擰著五官一通折騰之後都是爪子下麵的貓砂見底,身後堆成小山幾乎溢出貓砂盆,然而該埋住的東西還露著猙獰一角……
這個時候老頭子就會伸手過來把他兜肚一撈,拍拍爪子裡夾著的貓砂拍拍身上的毛,濕紙巾丟在一邊讓他自己善後,然後才拿貓鏟子輕輕把空氣汙染物徹底掩埋。
幸好跟老頭子和宋淵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他也慢慢習慣了。
自己走到濕紙巾麵前,尾巴一翹屁股一蹲,有淡淡貓薄荷味道的濕紙巾就涼絲絲地貼上來。
後腿翹起前腿杵地,屁股狠扭幾下。
擦乾淨屁屁才一隻隻甩甩爪子,輕快地跑遠。
正常情況都如此,更不用說小時候淘氣偶爾亂吃東西拉肚子……
不得不說,景臣這老頭子,說話一針見血,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痛苦回憶讓景越老實下來,用貓身吃回鍋肉,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美人香唇近在咫尺,餓著就餓著,最近青春期血脈燥得很,變身越來越沒有規律,指不定一會兒就又變回去了,這種一親芳澤的機會,畢竟難得。
於是小貓推開了蘇瑭的筷子,轉臉“嗷嗚”一下又重重舔了舔她的嘴角。
猩紅的舌尖舔完在自己的毛嘴巴邊緣一卷,滿臉饜足地眯起眼。
秀色可餐,故人誠不欺我。
……
此時已經潛伏進入花園,站在窗口樹叢間近距離窺探的晟峯臉上冷若冰霜,內裡卻血氣翻湧。
他本來想要直接攻擊,但又顧及那女人是個毫不知情的普通人類,正在猶豫間卻看到那隻已經變身的賊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公然調戲人類女人。
沒了陣法屏蔽,那賤貓變身的騷味無比清晰,就是那天自己追著過去時同樣的味道。
晟峯聰明如斯,已經把人跟貓一一對上號。
沒想到潛伏在南電兩個多月,目標竟然就一直在隔著一條街的地方囂張跋扈耀武揚威。
今天在校門口,那賤貓見著漂亮女人就沒臉沒皮地湊上去的樣子,從身後偷襲的狂妄,竟然避開自己還擊的身手……
晟峯幽綠的豎瞳一會兒散大一會兒又扯成一綹豎線。
一些成年往事雖然沒親身經曆過,卻仿佛曆曆在目。
死性不改,這個種族就該被趕儘殺絕挫骨揚灰!
驟然勃·發的憤怒讓晟峯扣在樹杈上的左手利爪狠狠撚碎了粗壯的枝椏,發出“哢”一聲嘹亮脆響。
飯桌主位上的景臣耳尖一顫,偏頭朝窗外看去。
先前晟峯破陣的時候動靜不大,加上景臣在廚房,抽油煙機和鍋裡呲呲作響沒注意,這會兒卻十分敏銳地察覺到異動。
窗外黑漆漆,隻有地燈打起來的光線照亮了些許枝椏。
仿佛剛才那聲隻是幻覺。
景臣收回視線,又吃了兩口就放下碗筷,“我吃好了,瑭瑭飯後來一杯紅茶怎麼樣?”
宋淵本來一直盯著對麵,聞言轉臉看他景叔,這桌上菜還沒吃多少,怎麼就提飯後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