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瑭眼睛睜大, 是白天那個?
雷達“嘀嘀”聲頻率漸漸加快,最終固定在白天昏迷前同樣的波段, 來人也進了隔壁房間。
除了雷達聲, 周圍異常安靜,肯定不是跟之前那次一樣那麼多人。
對方進了房間之後不知道乾了什麼, 等了好一會兒, 窗外傳來輕微響動。
隔壁相鄰的窗被推開了。
之後又陷入純粹的冷寂, 那人不知道是完全沒動,還是隻是因為動作很輕她聽不到而已。
時間流動的速度似乎都緩慢了, 他在乾什麼?
蘇瑭豎著耳朵留心隔壁動靜, 並沒有因此而過分激動,心跳反而漸漸平複下來。
剛才激情斬雞, 情緒有點不穩。
現在冷靜下來捋清思路, 她反而不著急蓄力去夠電話報警了。
情況不對勁。
單從時間上來看就很不正常。
大公主“代替”自己遇襲是正午過後太陽開始偏斜的時候, 而她昏睡醒來已經是傍晚。
這麼長的時間, 沒道理王室隨行人員還沒發現人不對。
就算M國政府的人分不清, 大公主真的被爆頭麵目猙獰,那個女王派給她的忠心保鏢也一定可以第一時間分辨出來。
丟了王位繼承人, 他應該立即就要求M國政府配合才對。
怎麼可能這麼久還悄無聲息?
以至於迪奧斯膽子大到又跑了回來?
出事了。
蘇瑭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 對於任何穿越世界潛在的危機都必須比常人更加敏銳。
本來就懷疑這次女王一力促成的M國之行背後很有內涵,現在她更加確信, 事情不簡單。
隻是現在出事的,到底是D國領館還是M國政府?
無論是哪種,沒有人來找“失蹤”的小公主, 隻能說明,小公主的生已經不重要了,亦或者,小公主的死才是重要的。
蘇瑭慶幸隔壁的草出現得及時,讓她沒有率先撥出那個報警電話。
現在跟任何非自己人聯係,也許都很危險。
她偏頭掃一眼地上血流已經浸濕大片地毯的賤男,他身上肯定有通訊設備。
但該死的是原身一個驕矜公主怎麼可能記得那個保鏢的號碼!
眼下隻能寄希望於隔壁的草。
蘇瑭閉上眼睛調整呼吸再次蓄力,再過一會兒完全入夜,藥力估計就能消退得差不多了。
奇怪的是,一直到天色黑儘,隔壁的人都沒出來過。
就一直等在那裡。
像是耐心狩獵的鷹犬。
雷達聲讓蘇瑭確信,那人始終待在窗口,卻安靜得沒有發出任何響動。
就在這時,腦子裡第二道雷達聲響了起來。
蘇瑭猛地睜眼。
嗬,帥草紮堆兒定律再次得到印證。
這人跟前麵那個完全不同,先前那棵草走路沒聲兒,這個在走廊上的腳步聲卻沉穩而有力,一聽就是光明磊落。
當雷達聲完全重疊的時候,蘇瑭深吸口氣,再次費勁兒地爬起來。
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隻有一個人的時候,即便知道對方是草她也不敢盲目暴露自己,但現在有兩棵草,相對來說安區係數大大提高。
雙腿綿軟無力,撐起來走了兩步就跌在床邊。
本來還想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起來,但蘇瑭一看那長褲長袖就覺得自己現在沒那個本事。
乾脆扯了床單掩在身前,她撐著床站起來,赤足踩著地毯踉蹌著摸到門邊。
開門,隔壁的對話立即清晰起來。
蘇瑭這才驚訝地從二人的隻言片語聽出了事情的大致輪廓。
法斯提到了“連續得手六次”,她迅速在原主記憶裡搜尋,小公主不以為意的國際大事裡的確有幾起彆國高層被狙擊暗殺事件。
稍微動點腦子就能想到,這個第六次,就是今天的大公主。
那個歹毒的姐姐的確滑稽地代替小公主奔赴了黃泉,而槍手當時就在隔壁!
此時也不知道該替自己笑呢還是該替那個凶手哭。
她扶著走廊慢慢摸索到隔壁門前。
嗓子裡的肌肉抽搐,終於發出了聲響,“那個……”
……
所以此時被法斯公主抱著,蘇瑭卻半點沒有旖旎的想法。
這個男人,明明躲在房間裡已經這麼久了,在貝爾麵前卻自然得仿佛也是剛剛才到的樣子。
他是料到貝爾會來故意等在這裡?
還是在等彆的什麼,碰巧等來了貝爾而已?
“公主殿下再這麼看著我,我會忍不住吻你的。” 法斯邊說邊埋頭,刹那間已經跟她呼吸相聞。
會**的男人蘇瑭不是沒見過,對方明顯就是故意的。
雖然這麼做的目的不明,是單純的調戲還是試探,暫時還說不清楚。
既然說不清那就不用去費腦筋,蘇瑭在他輪廓飽滿的上嘴唇即將掃到自己唇珠的時候脖子一抬。
將這個試探的動作如他所願變成了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男人那翠綠的瞳仁散大又緊縮,裡麵倒映著蘇瑭笑得捉摸不透的漂亮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