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痕跡意味著什麼, 沒毛病的男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這位女學生,可是真的遭了大罪了。
明晃晃地昭示著我是可憐的受害人, 暗示著我可不是什麼奸細。
軍帽歪戴的二當家饒有興味地在她裙子上來回多看了幾眼。
目光不見淫, 卻十足邪惡。
蘇瑭滿臉羞憤地伸手按住裙擺撕破的地方,卻仍舊露出倔犟而驕傲的神情。
男人玩味地摸了摸下巴, 這才檢閱到彆處。
隻見她淺藍色上衣領口斜到胳肢窩的盤扣剝落了三兩顆, 露出瑩白的皮膚比腿上更顯嬌嫩。
一副漂亮的鎖骨十分打眼。
瞧著既有名家書法力透紙背的風骨, 又有西洋新派畫家巧妙陰影構圖的立體美感。
蘇瑭早已經變回了自己的臉,此時因為劇烈運動和羞憤臉頰泛紅, 長發如瀑般鋪散在肩頭。
男人眼神愈發邪性。
“畜牲!”
她像是終於被看得渾身發毛, 跑喘了也罵累了、正小口小口吸氣吐氣的櫻唇再次張開,露出一副伶牙俐齒。
兩個字既是罵了造成這些傷害的人, 也順便罵了麵前這位有可能帶來二次傷害的流氓。
此情此景, 以蘇瑭現在這身份罵出來, 合情合理。
當然, 嘴上罵著, 心裡麵卻在竊笑。
腿上的指印,都是你們大當家之前犯抽抽的時候留下的, 半天了也不見消, 可見當時力氣有多大。
兩個男人長得這麼像,一母同胞沒得跑。
大畜和二畜, 沒毛病。
“嘖,這女學生眼神兒不太好啊~”
男人把女學生這種傳說中的雌性猛獸從頭到腳欣賞完,挑唇痞兮兮一笑, 轉身朝手下聳肩。
手下立即高聲嘚瑟。
“你們女學生嘴皮子厲害咱們是知道的,但姑娘你也彆張口就亂噴,這是咱們鳳凰寨二當家的,義薄雲天鳳凰寨,聽過?”
畜什麼牲?
有眼無珠,這是大英雄!
“欸!” 二當家卻擺手打斷他,示意點到為止即可,說多了就不像那麼回事兒了。
“呸!”
蘇瑭也回了個乾脆利落的。
小眼神兒一斜,廢話不多說,“二當家?我還是你們大當家的相好呢!”
她這說的可是“大實話”。
不過故意用反諷的語氣說出來,讓人覺得她是不信傳說中“義薄雲天鳳凰寨”的二當家竟然是個渾人。
此言一落,麵前立著的二人皆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小兵笑得斯文點,二當家卻是笑得氣吞山河,手裡的駁殼槍指著蘇瑭一個勁兒抖,仿佛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
“怎麼滴,你還見過孫正?”
蘇瑭聞言與有榮焉地一揚下巴,“當然!孫大當家人如其名,一身浩然正氣!”
小兵笑得更厲害,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水兒都飆出來了。
嘴皮子直哆嗦。
蘇瑭知道他沒說出來的話肯定是——瞧這姑娘說謊不打草稿,不知道咱們鳳凰寨兩位當家是長得一模一樣的親兄弟!
要是真見過大當家的,這會兒見到二當家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這孫二當家越聽越覺得有趣,“喲,還真這麼喜歡他?”
蘇瑭剛剛說得大言不慚,聽到這句卻略顯羞澀地眨巴眨巴眼,像是心虛也像是少女懷春的嬌怯。
誰知那男人慢悠悠地來了一句,“那廝要能有你這樣夠味兒的老相好,你大爺我那四兩肉不要了割了給你吃!”
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哈……
蘇瑭聽得眼皮直跳,他這是在調戲我呢還是在調戲我呢?
瘋子說話果然奇葩。
不過那嘚瑟勁兒也是沒誰了,調戲女人還不忘了往自己迪奧上貼金,尋常人就二兩,他偏要翻上一倍。
“喂狗去!”
她天不怕地不怕,從枯葉堆裡撐起來,一把扇開男人端著的槍。
“小心走火!”
男人見她聽懂了自己的混話,而且小臉燒得更加紅豔,模樣的確是俊得很,越看越嬌俏。
“從哪邊兒逃出來的?”
他手上沒力似的順著女人一扇偏開手,卻打了個太極,繞一圈又捏著槍勾回來,冰冷的槍口貼上她粉嫩的側臉把人正臉挑向自己。
問是這麼問,不過男人顯然不覺得這女人會老實回答,眼睛眯著嘴角一歪,“從姓唐的軟蛋那兒跑出來的?”
南平軍是來搞偷襲的,不至於還帶著個女人一起蹓躂。
還是北方軍的弱雞太子爺比較符合,就是……
“老子倒是小看那軟蛋兒了……” 二當家意有所指的目光在蘇瑭裙子上瞟,意思是不覺得唐師長能把人玩兒成這樣。
“嘖,難道是那家夥?”
他偏頭朝穀中掃一眼,北方軍突然冒出來指揮的年輕副官倒是有幾把刷子。
蘇瑭真想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送一句,有眼光啊哥們兒!
不過臉上隻是不留情麵地再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