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當家呢?”
孫正原本正在聽手下彙報撤離十裡地的那一萬多號北方軍的動向, 忽然指尖叩了叩桌子突兀問道。
旁邊立著的心腹心頭一個咯噔。
“蘇小姐這會兒應該是在前堂給崽子們上課……”
“我問孫義!”
誰在問她!孫正往日穩如泰山,說話從不激動, 最近火氣卻輕易就被挑起來, 一聽那三個字手就攥起拳頭。
“蘇小姐在哪兒,二當家不就跟到哪兒麼……”
心腹嘴裡小聲嘀咕。
孫正耳朵都因為咬肌牽扯在前後抖動。
“北邊那些雜碎讓人盯緊了。”
說完拍案而起, 大步朝前堂方向走去。
……
蘇瑭這幾天日子過得十分舒心。
鳳凰寨裡雖然男人居多, 但女人也不是沒有, 這幾年小孩子生了一些。
加上因為戰亂大大小小的收養了不少,小屁孩兒成日裡就在山頭上亂跑, 被一群糙漢子養得跟野人似的。
蘇瑭作為進過新式學堂的“高材生”, 自然而然地被山匪們請出來給崽子們上課。
下一代的教育問題,走到哪兒都是重中之重嘛。
她好歹也是經曆豐富的人, 雖然不敢隨便荼毒祖國的花骨朵, 但教一群小崽子識字啟蒙還是沒問題的。
這會兒蘇瑭剛剛教完了今日份的三字經, 被一群小屁孩兒圍著嘰嘰喳喳。
“蘇姐姐, 再唱一個小青蛙!”
“蘇姐姐, 教我跳舞啊,那個什麼極樂, 什麼淨土, 好傻好好玩……”
“蘇姐姐……”
太多後世的新鮮玩意兒,這幾天她心情不錯的時候都會拿出來逗逗小孩兒, 卻沒想到一個個就黏上她了。
大概是孩子們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姐姐。
會寫字會教三字經,能說會唱還能跳,不管是男熊還是女熊都愛她得不得了。
都說女人聚在一起就像是鴨子, “嘎嘎嘎”吵個不停,這小孩兒聚在一起,就是一窩馬蜂。
“嗡嗡嗡”地不僅吵,他們還“蟄人”!
不把你“玩兒”得身心俱疲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這種時候就輪到最近不僅穀欠求不滿還醋性大發的二當家出場。
“嘣!”
脆生生一聲槍響朝天炸開。
熊孩子們立即老實地從“蘇姐姐”身上收回魔爪,一個個乖巧地把手背在身後。
“二當家的……”
參差不齊高低錯落的童音不甚利落,不過也能聽出山寨匪眾後代對孫家兄弟的尊崇。
“該乾嘛乾嘛去,再吵,把你們丟進後山喂狼!”
孫義隨口吐掉叼在嘴裡小半天了的一根狗尾巴草。
他已經黑著張臭臉眼斜嘴歪地蹲坐在前堂邊兒的石墩子上半天了。
自從媳婦兒成了寨子裡的女先生,時間精力每天都被那幫臭崽子分去大半,正眼瞧他的光景是見天減少。
對,在他眼裡,蘇瑭現在已經是他媳婦兒。
雖然媳婦兒貌似還不開竅,或是死鴨子嘴硬還以為自己喜歡的人是孫正那廝。
但孫義覺得自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很快就能跟媳婦兒共赴呀那巫山,顛那個鸞來倒那個鳳……
沒見這些天,即便那女人嘴上不鬆,對他還是沒什麼柔情蜜意,但卻漸漸容忍他晚上的某些越放越開的狂浪之舉。
顯是在他多次展露的雄風之下一顆年輕的春心已經蠢蠢欲動了。
孫義就沒真的喜歡過人,這次對這女人的熱情來得沒頭沒腦,卻也洶湧澎湃。
他是認準了。
痞兮兮的恐嚇聲一落地,小孩兒們一哄而散。
“有話好好說,開槍乾什麼。” 蘇瑭不讚同地白他一眼。
心裡卻豎著大拇哥,這男人的名號,據說是鳳凰寨的媽媽們用來止小兒夜啼的王牌。
“一幫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也敢跟爺搶女人,就該嚇唬嚇唬,老子沒直接開槍崩了……”
話沒說完,就被蘇瑭一巴掌拍在臉上。
當然,沒用力。
在孫義眼裡,那是情人之間的小情趣,打是親罵是愛。
伸手一把捉住白嫩嫩的小手揉了揉。
“寶貝兒,你給他們跳的那段兒真好看,晚上咱們關上門,被窩裡單跳給義爺瞧瞧?”
蘇瑭再次賞給他一記白眼。
“我還是不班門弄斧了,晚上那會兒子功夫,還不夠你表演。”
單節棍、金箍棒、盤龍棍、打狗棒……十八般武藝,都不帶重樣兒的。
她就當是招了個高級的,天天晚上觀摩中華單兵棍棒武器作戰到底能耍出多少花樣。
不要臉的二當家長臂一伸把人摟在懷裡,嘴巴撅過來就在她粉腮上啄了一口。
“老是一個人表演有啥意思?咱們一起來才得勁兒嘛~”
蘇瑭抬肘給了他一記。
“讓你準備的東西怎麼樣了?”
孫義覺得媳婦兒愈發會來事了,這打情罵俏的功力也一天天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