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筆是黎梔回國那天就準備了的,有備無患,一直放在隨身包裡。
若非黎梔覺得高美娟跟大哥說說話可能有利於大哥醒來,黎梔都不想讓高美娟在這裡多呆。
但她也對高美娟不怎麼放心,總覺得高美娟怪怪的。
要是高美娟真那麼關心兒子能不能醒,黎慕遠剛成植物人時,怎麼也沒見她多來幾趟呢。
“好,太太放心。”
病房裡,高美娟憋了一肚子氣,關上病房門便瞪著黎慕遠道。
“死丫頭心真硬,對你這個便宜哥哥倒是好的很!可你彆忘了你是老娘親生的,真要醒來了,也彆再胳膊肘往外拐了!
兩年前,要不是你偷聽我跟你舅舅說話,非要跑去跟死丫頭告密,你能出車禍嗎?”
黎梔離開醫院,回了簡雲瑤現在住的朗潤園。
這邊公寓是之前周慧琴補償給簡雲瑤的,簡雲瑤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這邊。
黎梔簽離婚協議時,傅謹臣非讓她選一處房產,黎梔也選了朗潤園的公寓,在簡雲瑤的樓上。
但那公寓還沒收拾,這些天黎梔肯定要先和簡雲瑤住一起的。
是日夜,兩人睡在一起,拿著手機打遊戲聊著天。
簡雲瑤一聽今天黎梔去做了四維彩超,興奮的手機一扔,爬坐起來。
“檢查單呢?快快,給我看看果果靚照!”
黎梔被她一拽,索性也直接從遊戲裡退了出來。
“讓傅謹臣拿走了。”
簡雲瑤踹了腳被子,“傅狗不就陪你做次產檢,可把他能耐的,還扣戰利品!”
黎梔笑,“好了,睡覺睡覺,好久沒跟乾媽睡一起,果果都很高興是不是?”
她將簡雲瑤的手拉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果果立刻一陣手舞足蹈。
簡雲瑤樂的不行,“那醫生有說我們果果是小王子還是小公主嗎?”
黎梔搖頭,“我沒問。”
對她來說,男孩女孩都是她的果果,都是驚喜。
傅謹臣也沒問,不過從檢查室出來,男人卻擁著她,抵著她額頭說想要個乖巧可愛的女兒。
“沒問好,到時陪你開盲盒。”
簡雲瑤躺下,又想起什麼,抬起身從腦袋後拽下一片假發片。
她受傷地方,留下條猙獰疤痕,頭發還沒長出來。
黎梔湊過去,撥開看傷口。
“彆看了!”
簡雲瑤掙紮,黎梔卻摸上她傷疤,悶聲道。
“要看的。”
不但要看,還要記在心裡,才不會在不該心軟時心軟。
簡雲瑤以為她又愧疚,好笑推她道。
“這是條金光閃閃的疤,讓我實現了財富自由,你羨慕不來。”
兩人躺下,關掉台燈,簡雲瑤的手機卻接連響了好幾聲。
她拿起調了靜音,翻身對上黎梔大大的清澈眼眸,解釋道:“騷擾短信。”
說罷,將手機飛快塞進了枕頭下,閉上了眼睛。
她殺青那天,跟秦嶼風在劇組擦槍走火睡了一夜。
她還記得秦嶼風衝刺時,壓在她身上揮汗如雨說的話。
他說,“想要什麼?大製作女二號,能喂飽你嗎?”
他把她定義成明碼標價的關係。
身在娛樂圈,這種關係太常見了,簡雲瑤覺得自己不該太大驚小怪。
見證了黎梔這些年的傷痛,簡雲瑤早知道,她和秦嶼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的開始,最好也彆是為了愛情。
所以,她翻身壓在男人身上,抓著他濡濕的發絲,咬破他的耳朵,說。
“你技術這麼差,不是女一號,老娘豈不是虧了?”
她討價還價,秦嶼風果然更放鬆享受,抱著她又折騰了大半夜。
這就是男人,永遠享受能掌控的關係,又要追求刺激感。
所以,天蒙蒙亮時,簡雲瑤就收拾包袱拖著撕裂的雙腿,走的乾脆。
之後像約定好了,誰也沒再聯係誰。
半個月了,她今天接到了秦嶼風邀請她參加殺青宴的微信。
她婉拒了,秦嶼風卻更來勁了。
嗬,果然男人都是賤骨頭。
樓下,賤骨頭的豪車停在了花壇邊。
秦嶼風一身黑風衣,戴著帽子口罩長身依在車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