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楚沐蘭最後被打陷入昏厥,被看守的警察發現送到了醫務室。
楚沐蘭再度恢複意識時,隻覺渾身疼痛,連骨頭縫中都好似侵著密密麻麻的釘子。
她剛呻吟了聲,麵前就響起一道冷然的聲音。
“果果被你替換掉了,他還活著。”
這聲音森寒至極,語調極為篤定。
楚沐蘭頭腦還不甚清明,整個人都還沒有理清楚思緒。
聞聲,她心中大駭,下意識的倏然睜開眼睛。
這一時間,她眼神中是明晃晃的震驚和疑惑,還有驚慌擔憂。
她甚至脫口而出,道:“你怎麼……”
而當她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竟然是警局的醫務室,還有看清站在病床兩步開外,神情冷厲俯視著她的傅謹臣時,所有的記憶都席卷而來。
她頓時神情一僵,聲音也戛然而止了。
“傅少還真是神通廣大,咳咳……將我打成這樣,竟還能出入警局如入無人之境。”
楚沐蘭嘲諷出聲。
傅謹臣神情沒什麼變化,然而,他垂落在身側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
手背上浮起清晰可見的隱忍情緒凸顯出來的明晰青筋。
他開口,嗓音更加嘶啞。
“你不必轉移話題,你剛剛的反應,已經足夠給我答案了。”
DNA比對結果最快也要到天亮才能出來。
傅謹臣實在等不及,這才連夜又來了警局這邊兒。
楚沐蘭咬著牙,忍著痛,心裡充滿了憤懣。
她本來是想先拋出誘餌,吊著黎梔和傅謹臣,先讓他們都給她寫了諒解書之後,到時候她再說出這樣重量級的消息。
而那時候,傅謹臣和黎梔必定為了兒子,什麼都肯答應她,她再進一步讓他們幫她脫罪,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可她沒想到,傅謹臣竟然如此敏銳,什麼都猜到了。
她嗬笑了聲,“傅少這樣的人,想不到也會做這樣的白日夢。”
她不肯輕易鬆口,覺得傅謹臣現在肯定也不確定,隻是在詐她。
她很清楚,誘餌要一點點的拋出去才能發揮到最大的作用。
而且,她還得拖延時間。
傅謹臣上前了一步,薄唇微勾。
“是嗎?可DNA比對結果卻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楚沐蘭一愣,“那孩子不是早就火化下葬了嗎?”
傅謹臣即便心裡已經很確定,聽到楚沐蘭這樣說,心臟還是劇烈收縮了下。
楚沐蘭說的是那孩子,如果那個死嬰真的是果果,她不是提起來用那孩子來指代,隻會直接說果果。
傅謹臣微微吐出一口氣,緊攥著的雙手也緩緩的如釋重負般鬆開了。
他想,他不用等DNA的比對結果了。
果果確實是還活著的,那個死嬰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果果。
“我留了那個死嬰的胎發,楚沐蘭,你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楚沐蘭聞言,見傅謹臣明顯確實是已經篤信了這件事,她也不再否認。
她撐著身子坐起身,嘲諷道。
“還算你不是那麼蠢。是!沒錯,那個死嬰根本就不是南梔生下來的,而是我提前準備好的。我這人,萬事都喜歡給自己留個退路,故意準備了個死嬰,替換了你們的孩子。”
她當時是希望黎梔能一屍兩命的死在手術台上的。
但那種情況下,若是黎梔和孩子還能存活,醫生是不好在眾目睽睽下動手弄死他們母子的。
而且,醫生也不肯替她殺人。
但是讓醫生趁機替換個嬰孩,還是不難操作的。
為了以防黎梔和孩子都活下來,楚沐蘭便留了這個替換死嬰的後手。
一來是給自己留條後路,二來也是她要看黎梔和傅謹臣因為孩子而決裂。
若不然,有傅謹臣在黎梔的身邊,她就很難再動手弄死黎梔。
“果果現在在哪裡?!”
楚沐蘭正想著,她的衣領陡然被揪扯住。
是傅謹臣再控製不住心中湧動的情緒,上前一步揪扯住了楚沐蘭的領口。
男人大掌用力,楚沐蘭幾乎立刻感到了呼吸不暢。
她臉色慢慢由蒼白而變得紫紅,額頭也冒出了青筋,充血的眼中卻都是陰鬱,嗓音艱難的道。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傅謹臣,我告訴你,你兒子被我藏了起來!除了我……咳咳,除了我,誰都不可能找到!”
傅謹臣眸光充斥著戾氣,他揪扯著楚沐蘭衣領的大掌改而變成直接去掐這老妖婆的脖子。
“不說是嗎?那就永遠彆再開口了,到了陰間,也好好看看我們能不能和果果團圓。”
男人說著,大掌不斷的收力。
楚沐蘭頓時臉色紫紅到發黑,眼珠子都好似要脫落下來了。
她瞪著傅謹臣,雙腿胡亂蹬著。
她知道,傅謹臣隻是在嚇唬她。
傅謹臣是不可能真的殺了她的,且不說,他們的孩子還沒找到,隻有她知道孩子在哪裡。
就是這地方,可是警局的醫務室,傅謹臣也沒可能在這裡殺她。
然而心裡雖清楚,卻也抵不住心裡的恐懼,和對死亡的驚駭。
楚沐蘭眼神開始渙散,身下甚至沒忍住失了禁。
就在她以為傅謹臣瘋了,她真的就要這麼死在他手中的時候,傅謹臣驟然鬆開手。
楚沐蘭跌趴在病床上,劇烈呼哧又劇烈咳嗽。
等她好不容易緩過氣兒,眼裡又帶上了幾分銳利的痛恨和瘋狂,瞪著傅謹臣道。
“動用南家和傅家的所有力量,讓我無罪釋放!且送我出國,我就讓你們一家團圓,不然,我讓你們可可愛愛的小兒子跟我一起陪葬!”